门推出一条不足以人通过的缝隙,严骢的手就再也推不动了。面前的门重似千斤,沉沉地阻碍了他通往余卿卿的道路。
身体的温度迅速抽离,他不知道是医院阴冷,还是自己的身体太凉。
一瞬间脑子有些放空,但更快地,是余卿卿的声音以全方位、无死角地攻击向他。
“柯未然,你就不怕我伤心?”
“你就不怕我对你有感情?”
“你推我出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喜欢的人可能是你,我可能很讨厌他?”
“你不怕我是为了你,为了还你欠下的债,才委曲求全跟他应付周旋吗?”
“柯未然,你不怕我恨你吗?”
……
严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上炙烤在完全没有隔热处理,也没有点火开冷气的车里。坐到余卿卿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眼前。
他熏黑的眼瞳没有一丝情感,甚至没有象征人类智慧的光芒。他像个没有灵魂的空壳,跟在余卿卿的车身后,一路开回八号公馆。
柯未然的眼睛还停留在遮挡住玄关通道的墙上,眼前似乎还是余卿卿决绝转身的前一刻。
“你不怕我拒绝他,招报复或者他回头针对你。弄死你?像这种随随便便能拿出二十亿的有钱人,手段可不比你差。”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你不怕他伤害我?”
说了许多,余卿卿似乎终于忍不住又轻笑了出声,极其自嘲。“我真是……你要是什么都能想到,也不会利用我利用得如此心安理得。唉…真伤人心呐…”
“我这榆木脑袋就是这么不长记性……”
余卿卿唇边的笑意轻得人琢磨不透。“算了,柯未然。当这八年欠你的人情我一次还清了,咱俩……两清。以后也不必碰面了。”
柯未然想起身的,想拉住她的,想跟她解释,想像之前那样没心没肺又讨打的样子撒娇卖萌求她原谅的。
可是这一次,都没有。
他什么也没做。也可以说,什么都没敢做。
以前吵得再凶,余卿卿都不会把话说绝,总是巴巴地凑过来别扭地讨好两句。
就像小情侣的日常那般。
然后他们又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该皮皮,该跳脚的继续跳脚。
可是这一次的余卿卿,不一样了。
她第一次说分手,就是后会无期。
好痛。
是伤势太重,骨头痛吗?
明明左边肋骨只断了一根,怎么就那么痛呢?
又不是没打过架,又不是没受伤。
怎么会痛得他在床上打滚呢?
不行了啊,太痛了。还是叫护士来打一支镇痛剂吧,不然总觉得自己会痛死。
他还没享受够金玉装裱的生活,宠幸万千美人的目标也还未达成,现在死也太可惜了吧。他的江山蓝图才刚刚开始呢!
“检查过了,伤势恢复得不错,没有任何问题。如果病人还是觉得痛,先打一支镇痛,我再开点止痛消炎药……”
“医生,镇痛剂打过了,病人还是喊痛。”
“没理由啊,那一支的剂量用于术后镇痛绰绰有余。”
“医生医生,您还是快过去看看病人吧,他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