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待客。
他生得面如冠玉,脸色虽冷些,可立在人群里,就是显然木秀于林那般显眼。
旁边的人都在赞周文怀:“周侍郎的翰林儿子真是出类拔萃。”
亦有人道:“听说今日老夫人寿宴,也是三夫人操办的?”
这就顺便将周临渊的继母徐氏也赞了。
周临渊面色浮着笑,眼底却有冷意。
与这些人推杯换盏过了,他淡笑起身:“诸慢饮,晚辈还没去给老夫人贺寿献礼,就不多奉陪了。”
“周翰林且去。”
周临渊离了前院,往后院去。
等进了内院的花园,路上便已有许多宾客,隐隐约约能听到她们也在夸周家三夫人的宴席办得好。
周临渊快步走到花厅里,向老夫人贺寿。
“祝老夫人福寿安康。”
淡淡的一声,如玉石相撞,叫满花厅的人都朝周临渊看过去。
尤其是年轻的小娘子们,各个想看又不敢看,未与周临渊有过半分交集,已经羞红了脸。
其中脸颊最红的,当属徐小娘子。
周老夫人对今日的寿宴十分高兴,笑着同周临渊招手:“三郎,你过来。”
周临渊顺便将自己准备的一幅画送了过去。
周老夫人收了画,当众打开,是一副寿星献蟠桃的图。
不等周老夫人看出来,这是谁的画,徐氏已经先一步道:“这是前朝马俊如的真迹,三郎有心了。”她出身书香门第,对琴棋书画这些东西如数家珍。
“哦?是吗?”
周老夫人都惊诧了。
底下一阵惊呼,马俊如的献寿图可不易多得,听说也只仅存了几幅而已。
已有人探着脖子去看,不管是真的艳羡,还是装出来的,已叫周老夫人十分满意。
“老夫人,能不能叫我们也开开眼界?”
周老夫人大方地让丫鬟拿去给大家看。
底下的人争相传看,小心翼翼,生怕损毁。
还有那懂得画画的夫人小娘子,更是夸得跟什么似的。
周老夫人又同周临渊说:“今日这寿宴,全都是你母亲操持的。你们母子俩,一向最得我心。”
徐氏低着头笑:“都是媳妇该做的。”
周临渊脸色淡淡的,作揖说:“花厅女客众多,孙儿告退。”
徐氏却是捏紧了帕子,叫住了周临渊:“三郎,你等一下。”
周临渊抬头。
徐氏拉起坐在自己身边的外甥女徐昭盈,说:“你表弟在家里写了几帖字,先生说总不得进益,今日他又病了,人没来,只叫盈儿把字帖带来了,你帮着看一眼可好?”
她知道,这样的要求,周临渊素日里是不会答应的。
周老夫人说:“三郎,你就帮着瞧一瞧吧!毕竟是你表弟。”
周临渊道:“是,孙儿尊命。”
徐氏朝徐昭盈使了个眼色。
徐昭盈长得端庄温婉,抿着唇角羞答答地起身,带着弟弟的字帖,和几个丫鬟,跟了出去。
正好献寿图传了回来,周老夫人犹然对那一幅不可多得的献寿图爱不释手。
徐昭盈跟着周临渊一路出花厅。
奈何周临渊步伐大,她只得小跑追上去,央求道:“表哥,你慢一点,我跟不上。”
周临渊并未放慢步伐,反倒是后头几个丫鬟跟丢了。
不知走到了哪一处游廊,周临渊才放慢步子。
徐昭盈终于跟上他的步子,原本累得想拽一拽他的衣袖,可一想到他素日最不爱别人碰他,也就没敢像小时候一样伸手。
“表哥,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徐昭盈终于忍不住问。
周临渊回头看着她:“不是你说,要我看一看你弟弟的字吗?不去书房,你想去哪里看?”
徐昭盈低着头道:“哦,好。”
两人走着走着,又静默了。
徐昭盈难得才见他一面,就道:“马俊如的真迹那般难得,表哥你待老夫人真是有心了。”
周临渊冷冷一笑。
真迹?
这样的真迹,他那里要多少有多少。
周临渊把徐昭盈带到了家里爷们儿共用的书房,是一间两面对开的屋子,前后都通透,来来往往的人,可以完全可以看到两人在干什么。
徐昭盈自觉地把弟弟的字帖放到桌面上。
周临渊找了把椅子坐下,冷淡道:“摊开。”
徐昭盈顺从地把字帖摊开,她又改了主意,把最底下的一本字帖抽上来,放到最上面,摊开之后,小声地说:“表哥,我、我的字也写得不好,总是不开窍,你能不能也指点下……”
周临渊站起身审视着徐昭盈,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声音忽变得温和几分:“表妹你就不怕,你的字留在我手上,传出去些什么流言蜚语?”
他这样的人,极少这样温和,略给人一点温柔,便叫人脸红心跳,遐思无限。
徐昭盈看着周临渊,觉得自己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儿了,呼吸急促之下,越发结巴:“表、表哥,我,我,我……”
周临渊眯起了眼,不由笑了起来:“看来表妹很想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