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伴不需要人附和,自己就说了许久。等满仓把最后一块地面也喷上消毒液,农庄那人也干完了,转过身来问:“好了吗?”
“好了好了,”同伴指着他刚干完的那片地方,道:“你看,我刚喷完,还是湿的呢。”
“嗯,”那人没有说什么,只是问了其他几个人,得到了同样的回答,于是拿出另一样东西:“那我们再来一遍吧。”
这活不累,大家也没有休息一下的想法,就接着干活。
干着干着,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的人走了过来,尽管看不清雨衣下的衣服,但这个独特的颜色还是让大家意识到了这是谁。
军爷!
军爷怎么到这来了?
满仓本来只是好奇,架不住同伴问心有愧,在他耳边碎碎念。
“军爷不是来这的吧,是去别的地方的吧。”
“军爷怎么还在朝这边走?”
“越来越近了,他是不是发现我没干活,要把我杀了?”
“别过来了我知道错了……”
同伴几乎声泪俱下,说的满仓也紧张了起来,看着军爷越靠越近,越靠越近,然后大手一伸……
拿起了他们用完放在地上的小白壶,就要往地上喷。
“哎哎,别乱动,你不好好站岗,大老远跑过来给我添乱。”
好大的胆子!
满仓倒吸一口冷气,耳边同时响起了同伴的声音:“这人完了,运气好挨顿揍,运气差点,命就没了。”
满仓难得点了点头,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两人,脑子里想起了几年前,几个孩子玩闹,结果一句话让军爷误会了,活活被人打死。再看看还在认真消毒的男人,一时间分不清是想看他挨揍,还是不想看他挨揍。
军爷远比他们想得脾气要好,他讪讪地笑了两声:“我这不是……让他们先顶着,来给你们帮忙吗?”
“你有那么勤快?”
“你不知道?”军爷帮着挪开一块木头:“排骨说了,这城已经废了,得重新建一座,到时候要给参与建城的人优惠,用不到一半的钱就能买房买地。我打算攒攒钱,在这儿给我儿子买个房子,以后娶媳妇用。”
说着,军爷看了眼他们,道:“明天就不是我们队护送你们来县城了,得轮班,到时候优惠够呛能有我们的份。真羡慕你们能天天在这干活。”
他们干的活,连军爷都羡慕?
满仓带着说不清的骄傲和疑问回去,第二天又顺利选上,到县城干活,同伴却被刷下去了。等下午回到农庄外,却发现大家围在一起,不知道在凑什么热闹。
“那边怎么了?”
同伴今天没能去干活,睡了一天,斜着眼睛回道:“你不知道?那边开了个杂货铺,卖各种东西,大家都去看热闹呢。”
满仓挤过去,看清了那间杂货铺里的货物。
说是“铺”,其实就是支了个小摊。各色粮食大大咧咧地放在筐子里,摊主看都不看,仿佛是什么不值一提的东西,只是一心往面前的摊子上放东西。
其实没吃饱的满仓咽了口唾沫,艰难地把视线移开,看向刚摆上的其他东西。
油汪汪的小方块随意放在盆子里,味道很独特,却勾的人不停分泌口水,摊主说那叫“辣条”。有人经不住诱惑买了一点,一口咬下去还往外冒红油,香得人嘴都合不拢。
新鲜粉嫩的桃子摆在一边,个头都不小,有人买了一个,据说能甜到人心里去,一咬还往下滴水,那香味满仓隔了好几步都能闻见。
还有布匹,毛衣,酱料……
满仓一边看一边咽口水,艰难地捂住自己刚发下来的工钱,一遍遍提醒自己,钱要用来娶媳妇,要用来买粮食给孩子吃,把他们都喂得胖乎乎的,要用来……
满仓的视线一顿,一把推开前面的人,指着摊主刚放上去的东西问:“这是什么?”
摊主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傻子:“纸啊。”
满仓瞪大了眼睛不说话,摊主看着好玩,一样样拿出来逗他:“这是笔,这是墨,这是砚台,哦,这是另一种笔,比毛笔更方便。”
说着,他拿出最后一样东西:“这是《千字文》,教孩子认字用的,上学堂之前可得把字都认全了,不然同学要笑话哩。”
有人问了《千字文》的价钱,不贵,他再攒几天就能买一本。
满仓想买一本,给孩子留着,他幻想了一会孩子念书的情形,慢慢清醒过来,自嘲道:“怎么上学堂啊。”
“去庄子里上啊,”摊主说得随意,丝毫不在乎满仓他们听了有多惊讶,他点了点满仓露出了一点的工钱,道:“交钱让孩子上学啊。你们在县城里干活,工钱就挺高的,一直跟着干下来,够让孩子上个半年学了。要是能加入护卫队,那就能完完整整上下来,毕业了出来做个管事。”
摊主砸吧了砸吧嘴,纠正道:“要是只有你在护卫队,那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