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人来人往,年轻的女孩等不及电梯,匆匆从楼梯往下跑,到二楼缴费,谁料在下最后一节楼梯的时候不小心,绊了一跤,差点滚出去。
她低头一看,原来是高跟鞋底不知何时脱了胶,一下被她踢折了。
越急越出错,这下也没法着急赶路了,她只好单脚跳向走廊尽头的窗边,那里不至于挡到别人,可以弄一下鞋子。
然后她就看见了令她终身难忘的一幕。
一个高大的,穿风衣的男人正背对着她,站在走廊尽头无人经过的拐角处,低着头——
而他怀里抱着的那个高高瘦瘦……好像也是个男人?
女孩:“卧槽……”
在三甲医院公然接吻,现在的基佬也太秀了吧!
与此同时,在女孩看不见也听不见的世界里,飘在两人的上空的程成也“卧槽”了一声。
景暄的动作停顿了一瞬,而后跟没听见似的,继续撑开谢燃的嘴,把自己摘下来的手递过去。
丝丝黑色的阴气便从手腕处平整的断面流向谢燃口中。
他大概也知道这副样子会吓到别人,因此稍微背对了一下走廊,会被路人误解纯属意外。
他们这个姿势,即使从俯瞰的角度,第一眼看上去也像在接吻,程成还是挪了下位置才发现自己看错了,不过真实的情况显然比接吻更让他惊讶,他忍不住问:“暄哥,这是在做什么啊?”
“投食。”景暄说。
程成更懵了:“谢哥为什么会吃这种东西?阴气不是对人有害的吗?”
“为什么不能,他又不是人族。”景暄反问他,“现在的你不是也能以阴气为食么?”
程成一怔。
哦对了,他已经死了。
死于车祸,疑似被害。
这可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随着阴气的流入,谢燃苍白的脸色逐渐恢复,又过了一会儿,他才悠悠地睁开眼睛——
对上了景暄的视线。
下一个意识,是他被景暄抱在怀里,大片的皮肤因此紧密贴合。
谢燃猛地推开他:“……你!”
景暄拿着自己的断手,无辜地问:“我怎么了?”
“……”谢燃还是饿,在阴气的引诱下说不出话。
他擦了擦嘴,勉强说了一句:“……谢谢。”
景暄:“要不要再来点?”
“……不用了。”谢燃不自然地避开了他含笑的目光,越过他向外走去,“我去看看甘秋荔,你们……你带程成去看一下那个男人吧。”
他快步向外走,一抬头发现走廊上站着一个姑娘,她一手扶着窗框,一手拉着自己已经裂口了的高跟鞋,怔怔地望着他。
谢燃:“……?”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他问。
年轻的女孩盯着他的脸,喃喃自语:“难怪这年头对象不好找,原来长得帅的男孩子真的会去搞基啊……”
谢燃:“……”
他在人界久了,这句话还是能听懂的。
女孩应该是误会了什么,但这种事不好解释,还容易越描越黑。谢燃一时想不到措辞,一咬嘴唇,低着头匆匆走了。
女孩在后面说:“别害羞啊,我不歧视的……要加油啊亲!不要理会世俗的眼光!”
“……我不是!”谢燃还是没忍住回了头。
景暄后一步走出来:“不是什么?”
女孩侧头一看:“天,这个也好帅!”
“?”
景暄完全不明白她的意思。
他看了看女孩,问道:“你需要帮忙么?”
“怎么帮?我鞋子裂了,你有胶水吗。”女孩沮丧地说,“还说看完病赶回去开会呢,这下来不及了。”
景暄朝那鞋看了一眼,抬手在上面划了一道。
“生活愉快。”他循着谢燃离开的方向走了。
女孩一低头:“!!!”
鞋上的裂口不知何时竟然消失了!
“先生……”她想道谢,却再也没能在人群中看到两人的身影。
……
甘秋荔的情况很奇怪。
她没有外伤,各处器官也都运转良好,只是身体很虚弱,醒不过来。
医生给她做了全套检查也没检查出头绪,便暂时给她挂了点葡萄糖留院观察。
警方试着从她的社会关系入手,寻找能来接手病人的人,毕竟谢燃和甘秋荔只是“熟人”关系,不可能一直垫着这笔医药费。然而神奇的是,这个女人就好像和社会脱节一样,没有能联系到的亲属,也没有知心朋友。
就连谢燃都忍不住好奇,找机会问了程成。
程成想了半天说,他也不知道。
他好像到这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对母亲半点都不了解。
景暄到的时候警方还在继续调查,谢燃也不知道他们调查出结果没有,不过他往回走的时候,好像听见有个男人进了病房。
以他的耳力,应该不至于听错,谢燃挑了下眉,快步走了回去。
他刚开始以为会是景暄遇见的那个人,谁料踏进病房,他又觉得自己错了。
来人站在甘秋荔旁边,低着头看她,目光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