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悦大哭的众人……
今天也是赶巧儿了,县衙几乎所有的人,都和县令去巡河堤了。
留守的人本就不多,巡检的差役们闻讯赶来时,行凶的人已经被绑了。
许大叔正被胡大夫诊治着,他开好药道:“最近最好卧床别动,有些恶心头晕是正常的。”
“好,好,谢谢胡大夫。”郭氏福了个礼,手里拿的药方,被沈悦交给了沈志。
她不住的谢沈大伯和管氏,今天要不是亲家正好来到,当家的说不定真就没了。
自己真是太没用了,被那个女人抓住,因她是嫂子不敢还手,见到丈夫被他族兄打倒,一口气没上来瘫倒在地上了。
沈笑随着胡大夫一起到了院子里,差役们正在询问街坊。
张屠户眼尖,看到沈笑出来就问:“许叔怎么样了?”
沈笑看向胡大夫,老头儿就气血阴阳的一通说,总之人伤的很重,脑子受伤可大可小。
有人可能流血了也不会死,有人可能看着没事,突然倒地后就死了。
现在还不能确定人什么时候醒来,可能一会儿醒,可能永远醒不来,就得准备后事了。
被绑着的老头儿,此时才发觉,差点打死了人。
他的妻儿们已经吓的脸色煞白。
排年里长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今年的当年里长还在河堤上呢。
他与里老们和壮班捕头正在商量怎么办,要不要送官。
壮班捕头道:“问问主家的意思最好。”
他看这两方人打的都挺惨的,一问之下偏都还是亲戚,据说以前关系挺好。
今日反目动手,明日说不定就又和好了。
如今没有出了人命,也只能按乡里纠纷办,这种事一向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沈笑听了就上前一拱手,指向那个被绑的年轻男子道:“曹捕头,这人当时手持凶器,众目睽睽之下,刀子差点插入许大叔胸口,他还用刀伤了一个小姑娘的脸。
此一事,已经不是单纯的乡里……”
“七两,”沈大伯打断她,给曹捕头和排年里长及里老们拱手道:“孩子看她大姐家差点出人命,太激动。
几位还请见谅。”
曹捕头等人也都理解,他道:“不若请主家她们出来,有什么事,咱们当面解决的好。”
沈笑看看大伯,站到了他身后,古代就是这样,官府也不喜欢乡民上堂打官司。
即便要打官司,事情也要经过里老们裁议,若不服可上告。
若不找里老调解,直接上告就是越级,进公堂先打板子。
如今大哥和姐夫去应役了,许大叔受伤,大姐和她婆婆又不便上堂。
在沈大伯的示意下,沈笑准备去喊大姐。
恰此时,屋里的人都出来了,许大叔被郭婶子托着出来。
旁边药童小鹿帮忙扶着人,面对胡大夫责问的眼神,他道:“病人非要起来不可,我劝阻不了。”
胡大夫上前把了脉,对后面的管氏和沈悦道:“搬把椅子来。”
众人就见许大叔干呕几回,坐到了沈悦搬来的椅子上。
他倚着郭氏,有些艰难的开口道:“五族兄。”
五族兄听他连五哥都不喊了,就知道要坏事儿,刚自己昏了头了。
他呜呜道:“十八呀,五哥不是有意的,刚刚是昏了头了。
看在我娘小时给你饭食的情份上,你就原谅五哥吧。”
他咬咬牙又道:“这回的诊费,五哥来出。”
沈笑瞟他一眼,瞧瞧,是诊费,不是药钱。
“五族兄,当年我父母兄弟皆亡,承族人关照,才能活下。
伯娘连连养了我一月,但是族里是有给她分粮食的。
不过我承她的情,她在世时,四节八礼我当亲娘给。
下葬时的棺材都是我出钱置办的。”
许大叔说完,街坊都夸奖,从前他家是租的这院子,家境并不富裕。
可一到过节,许大叔两口就大包小包往老家送东西。
卖锅贴的刘嫂子离的近,知道的更多,她道:“许叔的族兄家每回来送租子,都只挑一担来送。
走时却要抱走大包小包不少东西。”
有人道:“不是说三成租子还管交税吗?已经够少了。”
“就是白送一样,听说还是上等田。”
“那可不,这四亩地就跟白给一样,那一亩地最最少收两石麦,啧啧啧,老许太傻。”
“就算三成加交税,也要送来两石粮食吧。”
刘嫂子冷笑:“就这还不知足,每年都说收成少,只送一担租子,多了我从来没见过。”
……
众人议论纷纷之际,沈悦上前一步道:“可我族伯还觉得不够。
今年只送半担粮来不说,还说我的嫁妆田怎么能租给外人。
他家的那位,说我新媳妇里外不分,上来就要替婆婆打我。
我婆婆拦下她,她还一直骂人。
骂我狐媚子……什么难听骂什么。”说着泪水就止不住了。
管氏直喘粗气,刚才对那老婆子,打的太轻了。
那老太婆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