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洋洋的后仰着头,“让他来。”
他要让他有来无回。
“诶,好。”谢星程不明所以,赶紧点头应下,在他看来,做错事就要道歉,这可是谢旧从小教育他的道理。
鎏明阁无论尊卑,都始终恪守着这个准则。
谢星程再次表达了歉意,反复询问了温浅浅的情况,终于在戚无昭彻底烦了之前,低眉顺眼的退下了。
屋内重归寂静。
温浅浅紧张的咽了一下口水,偷眼瞥了戚无昭一眼。
然后,刚好被对方的目光逮到。
“谢、谢谢你啊,”她干巴巴的说道。
戚无昭身子歪着,眼睛没什么温度的睨着温浅浅,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手臂。
“我们.不是来做客么,那就最好不要跟人家主人起冲突,”她鼓起勇气看着戚无昭的眼睛,“这样也能避免许多麻烦,不是吗?”
戚无昭没回答,只轻轻眨了一眼眼皮,因为脑中某个声音也缓缓苏醒了。
“你说呢?”温浅浅舔了一下嘴唇,好干,她有点想喝水。
戚无昭的目光不自觉的下移,但又很快移开,“不行。”
“那你要干什么?”温浅浅脱口而出。
说完她有点后悔,自己的语气好像有点凶。
戚无昭顿了一下,“当然是血债血偿。”
这么理所当然的事,有讨论的必要吗?
“那你隐藏身份来这里干什么?”温浅浅的语气很急,刻意压低了声音,语气里的质问自己都没有觉察出来。
“你这样不都全暴露了吗!”
戚无昭的表情有瞬间的阴戾还夹杂着丝丝的古怪,很快又烟消云散恢复了懒散和目空一切。
“那又怎么样?”
那又怎么样?温浅浅简直想气血上涌,那确实不怎么样,对你这样的大魔头来说,人命都如草芥一般,千年的宗门只要你高兴想覆灭就覆灭,一起喝酒的朋友,只要你需要分分钟就可以捏死。那又怎么样,你说那又怎么样,他们又招谁惹谁了,还有不凡派,连会御剑的都没有,一心远离尘嚣与世无争,就这样最终还得为你殉葬,你说那又怎么样!
温浅浅一时简直气蒙了,猛然喉头一甜,“噗——”
呕出一大口鲜血!
戚无昭本来懒懒的歪在椅子上,也没料到眼前乍然生变瞳孔猛然骤缩,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鲜血顺着温浅浅鹅黄色的衣襟滴滴答答流到素色的锦被上,在上面蜿蜒出一片血污。
温浅浅也愣了,自己怎么突然吐血了?
戚无昭一步跨到温浅浅面前,一掌捏住她的面颊,另一只手掌罩在她的脑袋上,探入灵力查看。
温浅浅脸蛋被捏的生疼,被迫仰头直视着戚无昭,只觉得十分不舒服,眼睛不停眨着。
纤长的羽睫末梢扫过戚无昭的指尖,忽扇忽扇,像是轻拂掌心的羽毛,有点痒。
戚无昭收回手掌,背在身后,盯着眼前触目惊心的红。
“为什么吐血?”他并没有发现温浅浅内府有恶化的趋势,一切都在好转。
因为被你气的,温浅浅心中恨恨说道,眼睛往上一仰,问道,“谢在渊伤的是不是我?”
“是。”
“冤有头债有主,该去讨公道的是不是我?”
“.”
温浅浅随便擦了擦脸颊的鲜血,仰着一张大花脸,继续说道,“我既然是你的手下,帮你挡灾也是应当应分。看在我都挂彩的份上,这个道歉是不是应该我来受?”
“.”
“我十分感激你想要替我出头的心思,但是这个公道我想自己来讨。”
“哦豁,”“乌鸦”幸灾乐祸的看热闹,“我们浅浅好刚!”
戚无昭长久的沉默着,面无表情的看着温浅浅。
一直看到温浅浅从理直气壮到渐渐气短,她能怎么办,她的勇气也只有那么多,时间久了肯定要泄。
脑袋隐隐还有点晕,她感觉隐隐有东西想往喉咙上涌。
“呕——”
一张嘴又是一口鲜血。
好家伙,今天吐的血都够做盆血旺了。
不过吐完,她感觉脑袋好了一点,应该是血块压迫到了胸腔,吐了也好。
戚无昭见过无数的鲜血,但眼前的罕见的刺眼,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一下,一伸手,桌上的茶杯便自动飞到了手里。
温浅浅见到眼前递过来的水一时有点懵,愣了一下赶紧双手接住。
然后,就这么双手捧住,像在上供。
“喝。”戚无昭言简意赅。
他其实本想说漱漱口,但是三个字好像有点多,只好简化成一个。
温浅浅这个傻姑娘,想也不想,仰头就喝了。
全是自己的血水。
戚无昭闭了闭眼睛,十分无语的攥了攥手指。
“好傻,”“乌鸦”咂咂嘴,“你这个坏人,专伤傻姑娘的心。”
“闭嘴!”戚无昭忍无可忍。
温浅浅喝下去也觉得不是味,脸色一时十分精彩。
又想吐血了,可为什么莫名有种会吓到眼前大魔头的感觉呢?温浅浅觉得自己可能脑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