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双人背影又叫一声:“姐夫!下个月就是我姐的忌日,你别忘了去给她上坟烧纸啊,她可一直都想你念你,你要是不去,她在下面得多想你啊。”
梁嘉禾步子越来越快,翟静被他拉着,小碎步被迫跟上。
一道门将李柏玏的声音隔绝在外,停下后,翟静歇两口气,抬眸瞧一眼梁嘉禾铁青的脸色,轻扯自己的手腕。
他低头松开,轻声道:“抱歉。”
翟静看着他,唇动了动,终是什么都没说,默默去书房收拾自己的东西。
她要带的书不多,只有几本准备趁着暑假好好读一读的。又收拾了些上回没带走的衣服。
出来见梁嘉禾站在门外,似在等她,翟静道:“拿好了,走吧。”
他折回身,看见她手里的几本书,“就这些?”
“嗯。”
“给我吧。”他伸手来接。
“不用了。”
“你现在身体不方便。”
“没那么娇贵。”
“挺厚的,还是给我吧。”
翟静看着他,他也抬眸对视一眼,将书拿到手里。翟静没再争。
“现在走吗,李柏玏会不会还在电梯口?”翟静问。
说实话,她有点害怕李柏玏,不想再见到他,梁嘉禾刚才的反应也不像是喜欢的。
“不必怕他。”
李柏玏不在了,两人顺畅下楼,坐车出发。
这里离吉林太远,开车要走一天一夜,倒也不必一定要到达目的地,每到一座城市休憩,翟静便在网上搜索浏览当地旅游景点,留下修整两天。
如此,第一站便去了青岛。
可到青岛发现人太多,又去了不输于青岛美景的威海。
租了辆双人电动车,梁嘉禾骑在前面,翟静坐在后座,湿咸的海风扑面而来,吹动两人的头发。
大海宽阔无边,让人的心胸也不自觉开阔起来。
傍晚,翟静抱膝坐在松软的沙滩上,看着海鸥成群飞掠水面,荡起波纹,夕阳从火红的鸭蛋黄到染透最远的天际,红色渐变紫色的晚霞将海水染透,最后没于海中,消失不见。
在这个过程中,仿佛看见了一个人,从深陷海中央,四肢挣扎得海水荡开片片涟漪,最后溺于海底。
她轻声问:“像不像?”
“太阳明天还会再升起,我们可以再来看。”
“李弥就是这样去世的吧。”翟静平声说。
他呼吸微滞,“……我不知道。”
翟静转头,对上男人望着她的眼睛。
梁嘉禾平静说:“她闹自杀的时候我在加班,后来接到警察电话直接去的医院。”
他不知道她到底介意的是什么,便又说了一句:“那时候我们已经分手了。”
翟静看着男人这张淡漠的脸。
天地早已被蒙上一层暗影,海水从傍晚的湛蓝已经变成暗蓝,仿佛能吞噬人的黑洞,无端让人惧怕。
唯白色沙滩被明亮的月辉照耀,让她得以看见他的面容,以及毫无波动的眼睛。
他总是这样寡淡,让对方看不清、更猜不透他的心思。也或许,他内心真如表象平静无波,什么都没想。
谈起前女友的自杀,他却如此平淡。
翟静将吹到脸颊的头发别到耳后,继续看着海面,圆白的月影进入海中,真实的模样让人也欲同猴子结伴捞月。
“为什么会分手?”
“不喜欢。”
他这话说得翟静笑出声,“不喜欢你还留着她的东西。”
“李柏玏给我的。”
梁嘉禾解释道:“李弥死后,李柏玏一直在纠缠,后来他将那个箱子给我,并要求放在房间,以此要挟不再纠缠。”
那时候梁嘉禾以为李柏玏想开了,等上个月在对门看见,才知是出国留学四年,将他耍了一遭。
翟静将双腿抱的更紧,望着一浪浪打过来的海水,想起来李柏玏对她说的。
“你以为他是道德要求高,实际上就是个伪君子,高考我姐失利没考好,留级一年想和他一个城市,让他把关报考,结果他故意报北京最好的学校,四个学校全没录上,最后补录去的上海,上海和北京距离多远,就为了折腾我姐,让我姐年年跑,没钱的时候给他写信,写得手指头关节肿大,四处打零工,一有点钱就买车票两头跑,卧铺没有她就买硬座,硬座没有买站票,就为了去北京和他多见几面,结果他呢,三次有两次是根本见不到面,偶尔见一回就跟施舍似的,欲擒故纵玩的多溜,说两句好听话就让我姐对他念念不忘两个月。
“毕业后他执意留在北京工作,我姐为了他考研到北京,以为结束异地感情就能和从前一样好,然后呢,距离近的结果就是我姐被他折磨得精神衰弱,要定期看心理医生,最后直接精神崩溃,跳河自杀。”
……
翟静不想去纠结梁嘉禾和李弥的恋爱过程,也不想知道他到底还爱不爱,她就想知道:“你把你和前女友的恋爱信物放在我们睡觉的床底下,你有没有想过我会觉得恶心?”
说着,翟静转过头,看着男人微微变色的面颊。
他薄唇微颤,“……对不起。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