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良妾你可愿?。”这梅家原在江南只是一处商户,沈家两位姑娘,沈氏是嫡女,梅臻儿的母亲却只是庶女,庶女倚靠嫡女而活,嫁人后夫家也想靠此谋个前程,沈氏既可打压孟禾鸢,又可享受拿捏梅家,一举两得。
魏老太太居高临下的看着梅臻儿,事情陡然峰回路转,她自然喜极而泣,头当即磕了下去,话音感激:“臻儿愿意,谢老太太。”
睡了人,还不收,这下面若是个多嘴多舌的,没得出去大嚼舌根,叫人看了笑话,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
颜韶桉诧异,但还是拱手:“谢祖母。”
沈氏喜笑颜开,忙上前给魏氏捏捏肩:“母亲最疼桉儿了,媳妇远不及您,媳妇……媳妇蠢笨,实在目光短浅,日后定多多向母亲学习。”她格外嘴甜,魏氏紧皱的眉头舒展了几分。
无子纳妾,也不是没有先例,主母福薄无子,便可张罗些妾室未府上开枝散叶,不过此举也是狠心剥开了孟禾鸢的遮羞布。
“你安分些,对老爷多上些心便是最大的好。”魏老太太被她哄的身心舒展,这沈氏纵使有千般的不是,却是有个好处,那就是格外嘴甜,人虽蠢笨,但,无伤大雅。
孟禾鸢心沉沉一坠,恍惚地瞧着他们,自己仿佛被排斥在外,她想,不过短短几日,怎么就变成了这般。
“好了,都散了吧,吵得我头疼,明日不必来请安了。”魏氏摆手把人都赶走了。
颜韶桉上前扶着白蕊臻起了身,她跪的时候久了,有些踉跄,顺势便倚进了颜韶桉怀中,温香软玉在怀,便是颜韶桉也忍不住揽得紧了些。
孟禾鸢舌根肿痛,咽部紧缩,面上却不显,她是西府的少奶奶,断不能叫旁人瞧了笑话去。
颜韶桉衙署还有事,把人交给了女使便先行离开了,他绕过了孟禾鸢,未瞧她一眼。
梅臻儿擦了擦眼泪,走近,看着颜韶桉的背影柔声道:“姐姐,自我及笄那年见过韶桉哥哥,我便倾心于他了,只是他已然成婚,有了姐姐,我便只能收起了我的心思。”
孟禾鸢扯了扯嘴角,侧目:“你想说什么?”
梅臻儿红着一双眼:“姐姐,我不会与你争他的,我只是想留在韶桉哥哥身边,给口饭吃、给个住的地方,让我给他生儿育女就好,你……你就当我是个摆设,是个物件儿,我争不过你的。”她柔着一把嗓子,叫人实在心生怜惜。
孟禾鸢一瞬不瞬的瞧着她,她比梅臻儿高一些,所以看她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一身绯红衣裙衬得她面庞艳若春华,病气添了几分出尘清冷,少有人会有秾丽和出尘两种气质揉杂在一起。
梅臻儿眸中一闪而过嫉妒。
孟禾鸢没有说什么,或者她根本不屑于说什么,有什么意义呢?所以她看了梅臻儿几眼便离开了。
春缇跟在身后,愤愤不平。
“二爷、二爷实在太过分了,姑娘,您定要写信告诉大公子,叫大公子回京骂二爷一顿才好。”春缇嘟囔着。
孟禾鸢失笑:“做什么要把这种事情告诉大哥,岂非叫他们担心,再说了,叫大哥骂二爷是什么话。”
孟家一共二房,现在在京中的是孟家二房,孟禾鸢的二叔,也是朝中的吏部尚书,而孟禾鸢的父亲,是前往边疆平乱的怀远将军,连带着她的大哥,也是武将,按理来说她的出身就是公侯人家也配得上。
但她的母亲言氏只是一介卖艺舞女,出身不好,虽然身家清白,但总归会叫人说闲话,大多的好人家也避之不及,言氏也想的开,既如此便随夫出征,常伴左右,只是苦了孟禾鸢,及笄后便时常瞧不见亲人的身影,只得以书信慰籍思念之苦。
晚上,颜韶桉回来后,小厮小心翼翼问他:“爷,去哪儿就寝?”
颜韶桉静默了一瞬:“哪儿也不去,回书房。”
梅臻儿这边,早就沐浴更衣,满心期待着候上了颜韶桉,她特意准备了一件薄纱小衣,还用花瓣沐浴了一番,浑身香喷喷的,只待颜韶桉的到来。
“什么,不来了?”梅臻儿笑意骤然消散,有些怀疑问:“你听清楚了?当真是不来了?”
小女使若梨怯怯道:“姨娘,当真不来了。”
怎会如此,梅臻儿有些不信,分明今日白天还好好的,颜韶桉此人,面上清冷矜贵,高山仰止,实则却是喜欢上赶子讨好他、倒贴他的女子,这也是她以前无意间听他醉酒而知的,所以才敢去自荐枕席。
不过一日,她不信这么快便没有了新鲜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