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名垂千古的岳丈,孟逸寒若是遗臭万年,那颜韶桉日后便休了妻,别人也会赞一句家风严谨。
“你难道不管吗?”耳边传来卫昭不解的声音。
“心有余而力不足。”颜韶筠干脆道,此时不是同太后对抗的好时机,一切还是于官家的意思为主,他们那位官家,又非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主儿。
孟禾鸢回了西府,春缇在旁掩不住的焦色,不肖多会儿梅氏应当便会哭哭啼啼的跑去沈氏或是魏氏那儿告状,颜韶桉是个政务狂,她以前一天都捉不到个人影儿,别说是梅氏了。
“后日好像是三姑娘要回来省亲,难怪府上静悄悄的,眼下估计都在兰心院训话安排差事呢。”王妈妈一拍手说,以往这种伙计都是他们同鸢堂来做。
三姑娘颜韵晚,去年嫁了一位进士,是颜二老爷相看的,沈氏颇有微词,那东府说的亲便是王公贵戚,一水儿的好人家,怎么轮到她的晚姐儿便是家境普通的进士,俱是颜老太爷的孙女,不能这般偏心罢。
颜二老爷没稀的理她,那进士提亲时孟禾鸢也见过,一家人都是不错和善的人家,姑爷上进谦和,她倒是觉得颜韵晚同姑爷有些不大配对。
晚间,有小厮递了帖子来,说是孟府的曹太太唤您明日回去一趟,商议孟老太爷寿宴之事,离寿宴还有一旬,确实是该张罗起来了,但是曹氏仍旧是没有提庆宴的事,这叫孟禾鸢有些气堵。
“中馈扔出去也好,要不然奶奶又是寿宴、又是省亲的,累都要累死了,这曹太太忒不厚道了,您都是嫁出来的姑娘了,三天两头的唤您回去是什么意思,回去倒也罢,无非就是使唤您,用长辈的身份仗势欺人罢了。”
“只考虑自个儿,不考虑您。”春缇像是被王妈妈传染了似的,也开始絮絮叨叨的。
孟禾鸢抚了抚额头,吁了口气,胸腔内俱是积压的郁气,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她像是个陀螺,忙来忙去,不知道忙了个什么,但就是累的慌,整日脸上也没什么笑意。
曹氏翌日见了她后便换了一副嘴脸,全然不似上次在会客厅坐着喝茶的模样,反而出门亲自来迎接她,客客气气的,一口一个鸢儿,乖乖,春缇忍不住暗暗翻了个白眼。
孟禾鸢也不至于下人面子:“二叔母安好。”
“安好安好,外头冷,进屋说。”顺道塞给了她一个热热的鎏金暖手炉:“今儿个把你叫回来是想商议一番你外祖的寿宴,老人家花甲寿宴还是要大办一场,我这劳心劳力的,把你叫回来你不会怪二叔母罢。”
孟府还有葛氏,想来偷奸耍滑推了这差事,她又嫌顾氏心直口快,敢直言跟她呛,姑娘们又舍不得使唤,思来想去便落在了她身上。
孟禾鸢淡笑:“二叔母哪儿的话,我有心要为父兄办庆宴,我思来想去觉得二叔母说的有理,不如把两件事放到一起,庆宴寿宴一起办,你说呢?二叔母?”
事情的量加了,相当于葛氏还是负责寿宴,孟禾鸢可以负责庆宴,她就算是为了维护那脸面也不会好意思把所有事情丢给一个小辈。
曹氏就这么看着她,笑意一顿:“鸢姐儿……竟不知道?”
知道什么?孟禾鸢对她的话头一转感到不解。
曹氏甩了甩帕子,叹了一口气,眉眼间俱是愁绪:“听闻北边儿黑水城死了不少百姓和将士,玄武营都折进去大半儿,守将不知所踪,统帅有叛兵通敌之嫌,当然,此事是真是假有待商榷,但到底是自家人,但现在还是要低调为好,目前只我和你二叔晓得,连你祖父都不敢告诉,虽我们痛心,但也不能表现的太明显,你放心,在事情查清楚之前,我们定不会乱说。”
曹氏后面说了什么孟禾鸢已经没有听到了,满脑子只有不知所踪、叛兵通敌,脑子骤然抽痛,眼前一黑,耳边慌乱的惊呼响起:“鸢娘、鸢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