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朝今站稳以后还有点懵,缓了几秒才意识到面前的人是那天宴会上见到的蒋城聿,点头:“能,谢谢……蒋叔叔。”
她抬眸,也是这时候才发现,蒋城聿的身后还跟一个人,同样也是西装革履。
那人察觉到许朝今的注视,咧嘴笑了笑,做自我介绍:“妹妹好,初次见面,谭杨,这家会所的老板。”
许朝今有些局促地打了招呼,谭杨笑笑,没在意。
这时候,原本在露台的王总也追上来,看见蒋城聿的瞬间换了副面孔,语气夸张,殷勤道:“这不是蒋总吗?真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您。”
蒋城聿没接话,神情冷淡,反应像是不认识这号人。
王总也看出来了,厚着脸皮介绍自己:“那天您和杨总那个会,我也去了,只不过没和您说话。”
他还没资格和蒋城聿谈话。
王总说完,又看着还在蒋城聿身边的许朝今,有些心虚,解释:“年轻人不懂事,还脾气大,训了几句就要跑,没撞到您吧?”
这不是一般人可以开罪得起的,他伸手,想把许朝今拽过来,但许朝今躲开,反而更靠近了蒋城聿一点。
王总奉承话说了一堆,蒋城聿终于有了反应,侧身,先询问许朝今:“需要去看医生吗?”
许朝今摇头,说自己没事,谢谢蒋叔叔。
傻子也该反应过来了,王总心里咯噔一下:“许小姐和蒋总认识啊。”
蒋城聿没回答,挑眉,语气慢条斯理,但压迫感十足:“你要训她什么,不如让我也听听?”
“误会,蒋总,真的是误会。”
王总也没想到许朝今一个拉小提琴的能认识这尊大佛,生怕蒋城聿追究,立马换了说辞,抬手,来回去擦额头的汗。
“我本来是想和许小姐聊聊器乐方面的知识,谁知道许小姐误会了,还以为我要怎么呢。”
他看向许朝今:“许小姐,你说是不是?”
语气急迫得有些搞笑,像在寻求认同。
许朝今不配合,扭过头,没回答。
会所的经理刚才就赶过来,站在谭杨和蒋城聿身边等吩咐。
“我看这位先生也醉了,”蒋城聿很快做好决断,重新看向经理,语气平静,吩咐,“送他出去醒醒酒吧。”
其实就是把人赶出去的委婉说法。
谭杨朝着经理点头,后者马上应好,对着脸涨得通红的王总抬手:“王先生,您这边请。”
王总还想僵持,但觉得为了这点小事和蒋城聿交恶不值得,又觉得丢脸,梗着身子被架出去。
走廊里很快安静下来,气氛有些微妙,谭杨抱着手臂,分神多看了几眼许朝今。
许朝今站开些,再次向面前的人道谢:“谢谢您。”
蒋城聿比她高许多,低眸看她,语气有些无奈:“你已经讲过很多声谢谢。”
谭杨打破两人之间礼貌到过分的氛围,伸出手,敲了敲手上的腕表,示意蒋城聿:“老蒋。”
许朝今也反应过来,担心自己耽误到蒋城聿:“您先忙,蒋叔叔,我没什么事,我朋友在包厢里,过会儿我和她一起回去。”
许朝今不像是在说假话,蒋城聿也不多言,颔首告别:“回见。”
走廊里偶尔能听到谭杨的声音,许朝今的视线在蒋城聿的背影上停留了几秒。
原来刚刚看到的真的是蒋城聿,他的西装一定是定制,合身而有质感,更衬他身形优越,气质斐然。
直到成溪从包厢里出来,喊她名字,快步走到许朝今身边,抱怨道。
“他们非要喝酒,被绊住了,岁岁你没事吧,怎么也不回消息。”
……
回到别墅以后许朝今先和成溪报了平安,免得她担心,又和她煲电话粥。
成溪听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吐槽:“那个王总,满肚子花花肠子,早该看出来了,也怪我没早点出去陪你。”
许朝今宽慰她:“你又不知道。”
“不过岁岁,照你这么说,蒋城聿倒是蛮有绅士风度的。”
许朝今嗯了声,“今天真得感谢他。”
打电话的中途,许朝今视线扫过玻璃花瓶里的海棠。
是参加宴会被别人送的那束,颜色很少见,扔掉可惜,她就放在玻璃瓶里养起来。
现在发现里面的水有点变得浑浊,许朝今戴上蓝牙耳机和成溪通话,边小心地把海棠花拿出来,放在一旁的洗手台上,准备换点清水。
傍晚发生的一切都像按了快进键,水流冲刷在手心,许朝今现在才放松下来,有时间慢慢回想。
虽然明知道张团长和成溪就在包厢,但她想想还是觉得心悸,真的得感谢蒋城聿。
过了几秒,许朝今清洗玻璃花瓶的动作慢下来,想起来一个之前被忽视的细节。
蒋城聿……为什么要叫她Cinderella?
童话故事里,灰姑娘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