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半灵魂没有记忆,肆无忌惮地生长,终究是有了自主意识。人在巴黎时,还没觉得怎么样,一回到环球中心,他就不由自主地看着训练场,他就情不自禁的要去复健,看到赛道上他们肆无忌惮地赛车,他想要在赛道上奔跑的**,一天比一天强烈。
他还想赛车!
明知道,退役是最好的选择,他仍是义无反顾,想要再比赛几年!
他竟想念这几年在赛道上发光发热,意气风发的日子。
他热爱赛车!
这是他不曾有过的情绪。
他的一半灵魂转世,所热爱的,所执着的本该在融合后消失,可这种热爱,执着已深入骨髓,短短二十年的生活,竟影响了他几百年的喜好。
陆知渊在想,是因为他这一世的爱恨太过强烈吗?
所爱的,爱到了极致。
如顾瓷,那是宿命的爱。
如赛车,好像生在他的骨子里。
他一踩油门,疯狂加速,手臂和胸膛都隐隐作疼,教练和队医在赛道上疯狂地喊着减速,他却置若罔闻。
“这种感觉……好像也不差。”
黎江诧异地看着陆知渊速度越来越快,非常焦虑,三少为了赛车真的可以什么都不顾,只要不断手断脚,他就不会放弃!
一圈跑下来,队医和教练,黎江都跑过来,紧张又惊恐地看着他,“三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的手怎么样?胸疼吗?”
队医欲哭无泪,他就知道,不能让三少碰赛车。
哪怕是训练车也不行!
陆知渊摊手,无所畏惧,“我觉得挺好,一点都不疼。”
胸骨是有点隐隐作疼,却不明显,能忍受。
顾子遇来环球中心时,就看到陆知渊被一群队医和教练围着,却笑得一如既往像只孔雀,忍不住有一种错觉。
好像爸爸从来没出过车祸,还是意气风发。
他仍是赛场上,最耀眼的光。
“爸爸!”顾子遇故意扬声喊。
“在呢!”陆知渊听到熟悉的声音,侧头挥了挥手,笑起来,阳光下的男人笑起来非常夺目,他擦了汗,把毛巾丢给黎江后,自然地朝顾子遇走来,“怎么来这么早?”
队医和教练都惊了,“爸爸?黎江,我没听错吧,三少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儿子?子遇不是一直喊哥哥吗?”
黎江面无表情,“我说小少爷认了三少当干爹,你们信吗?”
队医和教练,“……”
三少自己还是一个熊孩子,凭什么给人当爹?
顾子遇背着小书包,又可爱又萌,陆知渊拎了一下他的小书包,还挺沉的,“背什么呢,这么沉?”
“电脑,还有书。”顾子遇笑眯眯地说,爸爸和一样很像,又不像,他现在看他的目光好温柔啊,顾子遇非常喜欢。
“我帮你拎!”陆知渊作势要帮他拎书包,他坐车偶尔经过学校,看到家长都会给小朋友拎书包。
顾子遇腰一扭,避开了他的手,“心意领了,你骨折还没好呢。”
陆知渊笑了笑,牵着他上楼,顾子遇错愕地看着被牵着的手,耳根都红了,这感觉和妈妈牵着不一样。
好开心,好喜欢!
小子遇心里唱着歌,走路都要飘起来了。
“你刚在赛车吗?妈妈说你一年不能碰赛车。”顾子遇谴责地看着他,“你不遵医嘱。”
“乖,别和你妈妈告状。”
顾子遇在顶楼见到季珹和容黎,他们在书房里谈公事,正好告一段落,季珹和容黎正在糟蹋陆知渊的茶叶。
父子两人上来时,季珹正掰一块茶饼煮茶叶蛋,容黎拿着茶叶泡茶,泡得不伦不类,倒是很香,“哥哥,你在煮什么,好香啊。”
“茶叶蛋啊,你不是喜欢吃吗?”季珹笑说,“这茶叶这么香,煮出来的茶叶蛋一定好吃。”
“哇呜……你好贤惠啊。”顾子遇对他的厨艺,非常期待。
陆知渊面无表情地看着季珹和容黎,目光扫到茶饼上,“你们上哪儿找的茶饼?”
“茶柜里啊,别的包装看着都挺贵的,就这茶饼没包装,我们就拆了,煮茶叶蛋,不用那么贵的茶叶。”
容黎也有此意。
陆知渊淡淡说,“那是我在拍卖会拍的茶饼。”
季珹,“……”
容黎刚要丢掉泡坏的茶叶,又默默地拿回来,重新泡。
陆知渊说,“二十万一斤。”
季珹,“……”
容黎,“……”
容黎说,“三爷,季珹拿的,和我无关。”
季珹瞪容黎一眼,你倒是能甩锅,明明是你说这茶叶没包装像三无产品。他品酒还行,品茶是外行,怪不得这茶叶煮起来这么香。
“我再买一块?”季珹犹疑,这么贵,一定很稀有吧,上哪给三爷再整一块。
“仅有两块,一块在我爸家里。”陆知渊笑问,“你上哪儿买?”
顾子遇打破僵局,“二十万一斤的茶叶煮出来的茶叶蛋,我要多吃几个,一定很好吃。”
陆知渊低头看着解围的儿子,笑了笑,“香吗?”
“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