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男孩的脑袋,吐出了简短而残留着点笑意的话:“乖孩子。”
头发被揉得一团糟的星名今见依旧一头雾水。
他转过头,疑问地看向站在一旁的里梅。然而白发青年也想要没有帮助他解答疑惑的倾向。
旁边,太木飞鸟为男孩的表现微微勾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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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这件事之后,太木飞鸟终于能够正式地提出道别。
两面宿傩自然不可能送客,只是轻轻点头示意了一下,就不再关注这边的动静。而里梅则只是送到了这间大殿的门口。
两个强大的诅咒师把这个时代用完就丢的冰冷人际关系展露得淋漓尽致。不过,太木飞鸟也不在意这一点。
倒是星名今见主动地跟了出来,说道:“请让我送送您吧。”
两个人沿着不规则的石板铺就的长长的道路行走,两旁是掩映间的屋舍和青葱的绿竹。半人工修葺的溪流发出潺潺的声响。
男孩的肩膀上站着那只小巧的夜莺。而他不太习惯总有的视觉,习惯性地闭了闭眼睛,眼角金色的咒文在室外的光线下闪动着星点的光芒。
两人一直走到了鸟居之处。
“真的非常感谢您的帮助。”星名今见停下了脚步,对身旁的女人诚恳地说道。这是他在星名家的时候,被请来的老师教导的人类社会礼仪。
“这样的术式并不难,只是举手之劳罢了。”太木飞鸟摇摇头。她对于孩子的态度是一向更宽容的。
“先前我以为乌鸦是敌人的术法,误将它打落了下来。”星名今见说道,“对于这件事,我很抱歉。那只乌鸦已经被放飞了。”
太木飞鸟没有想到男孩竟然还会专门为这件事道歉。
原本她在诅咒之王的领地范围之内放飞自己的耳目已经算是较为逾矩的举动,乌鸦被捉住毁掉只是最简单的后果。
“没关系。”她缓和了眉眼,揉揉男孩的头发。
“山下会有一些野兽和低级的咒灵存在,需要我送您下山吗?”星名今见问道。他的咒力虽然低微,但是敏锐的感知却能让他每次都准确地避开所有自身实力无法招架的地方。
“不需要哦。”太木飞鸟感觉到自己愈发不能理解,两面宿傩竟然能够养出这样的一个单纯天真的弟弟。
“我的术式并非没有攻击力的花架子。”她解释道,“虽然鸟类体内所能含有的咒力极为少量,但是如果操纵它们以生命为代价来建立束缚,就可以突破咒力量的限制,做出强大的攻击效果。”
星名今见微微睁大眼睛,若有所悟:“原来还可以这样操控咒术。”
“只是投机的技巧罢了。相对于诅咒之王来说,完全不够看。”太木飞鸟说道,她垂下眼来看着这个男孩,“不过,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今见。”
“尽管问吧。”星名今见对这个帮助自己能够看到世界的姐姐很亲近。他现在依旧很贪婪地四处看着自己每一日都会感受,但只有今天才开始看到的、家的景色。
“今见为什么会选择追寻两面宿傩的脚步呢?据我所知,在过去他并没有展现过自己有弟弟存在。”
“自然是因为那是我的哥哥。”星名今见理所当然地回答,他碧色的眼睛里盛装着依赖与憧憬,“那是我自出生起,就永远认定的兄长。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存在。”
太木飞鸟沉默了一瞬,才继续问道:“即使他无恶不作,杀人如麻,所犯下的罪罄竹难书,你也会继续认定他吗?”
星名今见思索了一会,他想到了来到这里之前,在星名家宅之中听到了的哀求和惨叫。
“即使是这样,我也会认定他是我的兄长,我追随的神明。”男孩一边思考,一边慢慢地做出了回答,“因为没有任何事物比兄长重要。”
“我愿意为此分担罪孽,与兄长一同下地狱。”
年少的男孩坦然地说出了这样的回答,就像是即将扑向火光的飞蛾,迎接被烧灼成为一捧灰烬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