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陷入一种无言的沉默之中。
廖仲智的房子不大,就是普通的巷子里的一家民宅,里面的家具也都是木头的,虽然屋子里没有一件像样的玩意儿,但被他老婆收拾的很干净。家里也没装地暖,这正是冬日,屋子里有点凉气,但沈眉山在,廖大嫂把取暖器给开开了,还算是有了点暖气了。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静的只有廖大嫂开着水龙头刷刷洗碗的声音。
廖仲智拿沈眉山没办法,伸手抽了几张纸巾塞到沈眉山的手里。
“小山,叔就说一句,沈家军待你再不好,你也是他养大的不是?你始终要喊他一声爸。就算你一定要跟他断绝关系,他养你教你是事实。”
沈眉山低着头,鼻子一抽一抽的,整个五官都皱到了一块去了。
“唉……”廖仲智长叹了一声,“你自己想想清楚,你现在还在读书,你什么都没有,也没成年,你不得依着他?叔也不是要给你道德绑架,等你有了个好的出路了,这儿你爱回来不回来。”
“我希望小山能过的好好的,别纠结那上辈子的事了。叔这也没个孩子,你算是我半个女儿,听你这半个爸的一句劝,没想太多,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沈眉山流着眼泪点点头。
但是她现在还处于一种很混乱的思绪之中。
“来,拿块饼,叔送你去你师傅那里。”
沈眉山拿起一张烙的饼,背起书包,吸着鼻子跟在廖仲智的身后。廖仲智叹了口气,牵起她的手,冲廖大嫂喊了句:“我去上工了啊!”
然后带着沈眉山出了门。
廖仲智在把沈眉山送到方禾木这里之前已经和方禾木打过一声招呼了。对这事,方禾木已经算是习惯了。每年总有那么几天沈眉山都是因为沈家军而住在这里不敢回家。
好在她这里算是一个工作室,里面的小休息室平日里也不用,就给了沈眉山住了。
“你就在你师傅这里住段时间,想开了就回家好不好?”
沈眉山点了点头。
之后方禾木也跟她说了些话,就把休息室的门给带上了。
方禾木的徒弟还挺多,但得意的也就那几个。白天里过来上课的人不少,沈眉山躺在床上能听到他们吊嗓子的声音,一声又一声,此起彼伏。
沈眉山不知道躺了多久,手机响了,她不想动,就没有接,但打给她的人似乎十分的坚持不懈,一个又一个的打了过来。
沈眉山动了动,拿起手机看了眼,温酒啊。
她才突然想起来今天和温酒有约。
“谢天谢地,你终于接电话了!”温酒在电话那头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是出了点事,沈眉山在心里说。
“你是不是有事儿?不然怎么到现在才接我电话?”
“是有点。”沈眉山说。
说完这句话她自己也吓了一跳,这声音是谁?!嘶哑又难听,像是被囚禁的困兽发出的一阵阵呜咽,悲哀而绝殇。
“沈眉山,你告诉你安全吗?”
“嗯,很安全。”
“那你需要我去陪你吗?”
“不需要。”
“那…我挂了啊,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好。”
沈眉山挂了电话,复又躺了回去。
这边温酒捏了捏眼角,在约好的车站等了几个小时不见人影,打了半天的电话终于接了,结果他已经猜了个七八成了。八九不离十是因为沈眉山的那个父亲吧。也就是那个男人才能让沈眉山的情绪变得那样的低沉了。
温酒缩了缩脖子,哈了口气,正好回龙河的客车来了,他上了车。
给温容发了条消息之后,他现在只想回龙河了。归心似箭就是他现在的情绪吧。
虽然沈眉山不需要他的陪伴,但他在龙河的话至少离她近些。
沈眉山躺在床上躺了很久,中间方禾木敲了回门,问她要不要吃东西,沈眉山没回,方禾木也就没有再敲门了。
躺了半天,身子都僵了,她从床上坐了起来,一阵晕眩。看了眼手机,已经晚上七点了。
休息室里没有窗,她也没开灯,本来就暗沉的屋子让她险些忘了时间。
她看到了温酒给她发的一条微信,是一条位置共享,他现在在龙河了。
沈眉山看着温酒的头像,眼泪又开始汹涌了。
温酒,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呢?什么时候才能呢?
而这厢,温酒因为坐车颠的快吐了,回了出租屋之后一点胃口都没有,看了眼冰箱里,只剩一瓶啤酒了,他又不想动,就烧了点水,在床上睡了会儿,眼一睁已经晚了。挣扎了半天才爬起来准备去外面吃点东西,再去趟超市,买点东西回来补充一下冰箱。
外面实在是冷,温酒一个北方老爷们居然觉得这南方的寒风比北方的还阴凉,关键是这里都到这个月份了,也没个地暖或是锅炉。只能这么干碍着。他真的是佩服南方的人,冬天都这么过。
温酒把自己包成了一个粽子,然后出了门。
他在一家大排档面前站了会儿,闻着香味不错,就这家了吧。
点了几个炒菜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