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退捏着拳头,下颌紧绷,眼眸寂静的深海一样晦暗。
把林竟殊一拳撂倒在地后,他什么都没解释,不管餐厅神色各异的人,大步走了出去。
“这是在干什么?”林永廷威严的声音在林退身后响起。
客厅气氛顿时冷到冰点,空气似乎都粘稠起来。
林退脚步顿住,但却没有回头,背对着林永廷说了一句‘你问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家注重规矩,自从林退懂事以来,他对林永廷一向用敬语,这还是第一次称呼你我。
虽然林宜挽和林永廷没给他多少母爱父爱,但可能是孩子天性,让他总想得到一个完整的家,一份普通的爱,一句简单的称赞。
现在林退不再期待了,也不想忍耐,尤其是对林竟殊。
他以为攥着这个把柄就可以威胁到他,就可以用这种下作的方式羞辱他。
林退从不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但越来越疯的林竟殊值得这套手段。
回到房间,林退从衣帽间拿出行李箱,除了身份证护照这样重要的证件,他只往里面放了几套换洗衣物。
林竟殊上二楼,正好撞见林退拎着行李箱从房间出来。
仿佛没预料对方会有这个举动似的,林竟殊怔在了原地。
身体远比大脑反应要快,在林退即将绕过他离开时,林竟殊先一步挡在他前面。
“你要去哪儿?”林竟殊抓住行李箱拉杆。
林退面色阴沉,“滚开!”
“你先说你带着行李箱去什么地方。”林竟殊紧迫地盯着林退,“如果是要离开林家那没必要。”
他不由自主地舔了一下开裂的嘴唇,放缓声音像是怕吓到林退似的。
林竟殊几乎是诱哄的,“我刚才什么都没跟林永廷说,你可以留下来,不必离开家里。还是说你认输了,那我以后会独占这里,包括公司。”
面对林竟殊的挑衅,林退撩起眼皮,漠然望向他,“你以为我现在还在乎吗?”
林竟殊又是一愣,面上甚至出现片刻空白。
林退眼睛是冷的,神情也是冷的,“随便你说不说。”
他已经不在乎了,甚至是希望借由林竟殊之口告诉大家,尤其是林永廷跟林宜挽。
林退始终无法去质问林宜挽,质问他的母亲,他是不是她跟另一个男人的私生子。
他也无法对林永廷亲口说出,我不是你儿子这种话。
林退拿上自己的护照跟身份证,连行李箱也不要了,孑然一身地走出这个他待了近二十年,以后不再是家的地方。
他出来时,林永廷正准备去公司,出声叫了林退的名字。
但林退这次没停下,也没回头。
林竟殊站在二楼,看着步行离开的林退,幽暗的眼眸滚着不知名的情绪。
知道那段视频会对林退产生很大的影响,只是没料到他会有如此大的反应,竟然选择搬出去。
事情超出了林竟殊原先的计划,不过他会让他再回来的。
林竟殊压下心底翻腾的狠戾,眼睛短暂地合了几十秒,再睁开时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冷静。
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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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林退没去林永廷的公司旁听高层会议,他提前回了学校,把自己关在房间。
虞薪继续锲而不舍地给林退打电话,这次她还没展开长篇大论,只开了个头而已,林退居然答应她的邀请,出演那个角色。
所有的话堵在喉咙,但也只是惊愕了几秒,虞薪迅速回神。
“好,既然你同意了,那我把剧本发给你,还有我写的人物小传,如果你没事明天来找我一趟,马上就要年末了,这部歌剧正在加紧排练中。”
虞薪一口气说了很多,不给林退任何反应的机会,说完就挂断了,似乎是怕他反悔。
事实上林退也只是看过几场歌剧,仅仅只是有一些了解而已。
他之所以答应虞薪,不完全是一时冲动,但也是有一定冲动在内。
或许索斐说的对,他就是一具没有思维、没有喜怒哀乐的仿真机器人,这些年一直在按照别人给他设定的程序运转。
以前林退很喜欢弹钢琴,教导他的老师也说他有这方面的天赋。
他小时候参加过不少比赛,初中斩获了人生第一个世界青少年钢琴大师冠军,还获得业界一位十分有名的大师赏识。
对方想亲自教导林退,希望林退以后能走这条路。
比赛完林退拿着奖杯回去,把这件事告诉了林宜挽。
林宜挽一句话戳破了林退的梦想,“台上的人叫表演者,台下的人是欣赏者,我培养你不是让你上台让人欣赏。”
“记住,艺术不过是有钱人的玩具,你要做那个掌控者。”
从那天之后,林退没再登台表演过。
他照着林宜挽的期待活了近二十年,现在林退想挣脱套在身上的枷锁,想尝试着做一朵自由自在的云。
所以他答应虞薪出演那个角色。
因为他想登台,做一个表演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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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退跟林竟殊打架并离家的消息很快传到林宜挽耳中,晚上她的电话打了过来。
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