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过去相比大有不同,一个个才放下心结,又看雪针病体孱弱,各自也都伤怀。几个女眷便嘱咐她好好休养,想吃什么要什么只管说话,雪针点了头,忍不住又说起她弟弟害她这话,说着说着又泪流满面。
黄建功几个嫂子便安慰她,说:“中兴我们都知道,他不是那样人啦,是不是这中间有什么误会?”
雪针哭道:“没得什么误会嘞,你们要相信我呀,我没有冤枉他,我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他们害的。”
诸人面面相觑,又觉得人家兄妹的事儿,自己毕竟是外人,也不好插手劝解,黄建功四嫂便忖度着说:“这些年你帮我们家建功照顾俩伢,也是辛苦了,我们看在眼里,都感谢你嘞!”
雪针闻言,眼泪便涌出来,她一边拿手背抹着,一边哑着声音说:“四嫂你总算说句公道话,我为你黄家这俩伢做牛做马,到了没落黄建功一句好话。今天有你这一句,我就是死也瞑目。”又拿手抹眼睛。
四嫂趁机劝道:“雪针呐,你既这么说,我也有句好话劝你。说到底这世界上能真心对孩子好的,除了父母还能有谁?你要一旦有个什么,孩子们总是还有爸爸招呼,你也不用过于担心了。俩伢是建功亲生的,管你心上对他有什么想法儿,伢总是他的没错,你交给哪个都不如交给他亲爸爸放心。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雪针说:“我也是这样说嘞!”
四嫂又说:“我们昨天也商量半天,有个主意你听,不如你和建功把婚复了它,这样建功以后招呼孩子是名正言顺,你要去了,黄家祖坟里也有个位置给你。要不办这个手续,只怕有心的有什么别的想头儿,你又去了,以后都得小伢吃亏。要想保全小伢,只有交给建功,其他人都不行。我这话你细想想,也不用今天就决定。”
雪针瞅瞅一屋子人,只说她想想着,等她考虑清楚了,再跟黄建功联系就得。黄家诸人得到这个结果,都觉不虚此行,心里暗暗为他们五弟高兴,只有黄建功知道除非真把手续办了,否则这人一向三反四复,今天这样说,明天那样说,能把人活活磨死,因此事情还未定论,不能高兴得太早。
一屋子人又说会儿话,眼看雪针精神不济,三嫂便说:“好了,我们也说了这半天了,还是早些走吧,叫雪针好休息。”诸人便告辞,那雪针也实在不能支持,汪婆子把众人送到门外,回来黑着脸。
雪针眼睛闭着,汪婆子推她女儿道:“你是睡着了?”
雪针使劲睁开眼睛,看见她娘老脸皱着,便问:“怎么了?”
汪婆子说:“你真准备跟黄建功复婚?”
雪针道:“没影儿的事,不过他们那么一提,我又没有答应。”
汪婆子瞧瞧四周,不见郑天保的影子,遂放低声音跟雪针说:“你可别叫郑天保知道你有这念头。”
雪针说:“我知道他想干什么,不过我也快死的人了,我也不怕他弄死我。他那想头儿,只好想想罢了,我防了他这多年,不能临了功亏一篑,叫他等着瞧吧!”说完便闭上眼睛,汪婆子在一旁愣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