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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寿帝的目光放柔了许多,对魏明钰说道:“你把当时的情形再说一次。”
魏明钰心中咯噔一下,不知自己哪一步算错了,只得将来时回禀的话又再说了一次。
寿帝听了一言不发,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淑庆殿里人人大气都不敢出,只听见桌面的哐当声清脆铿锵。
寿帝思考了一会儿,没有立即做出决断,只吩咐禁军将魏明春带到天牢去,由禁军看押。
魏明春心中顿时松了口气,只要寿帝没有当场发落,这件事就有扭转的可能。他随着侍卫起身而去,绝没想到这是自己同寿帝的最后一次相见……
魏明钰明显沉得住气,寿帝做出决定后,他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躬身请安退下。
寿帝也没有挽留他,吩咐他将一应罪证移交刑部后,便准许他退下。魏明钰走后,寿帝立即召见了魏明远。
出乎所有人意料,寿帝不问任何人的意思,就将这件惊天巨案交给了齐王来主审!
等柳国公用最快的速度到达宫门口时,正遇到魏明远手捧圣旨从皇宫中出来,他便知道一切都晚了,完了!
不过,柳国公是混迹多年的老狐狸,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然是绝路,但对于他来说绝不是末路。他立即转身出宫,只让身边的仆人去传信皇后,自己则快步回府安排下一步的事宜。
皇后收到柳国公的信后,当即脱去发簪,着中衣跪在淑庆殿外请罪。寿帝自然是避而不见,皇后一直跪到天亮十分,寿帝才命人开门,对她就一句话:“魏明春做了什么都是他自找的,你这又是何苦?”
“不管春儿做没做,出了这样的事,都是臣妾母子德行有失的缘故,臣妾向陛下请罪!”皇后缓慢温柔的一字一句说完,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寿帝蹙起眉头,可最终还是没说一句话,吩咐自己的贴身内监谢安阳送皇后娘娘回宫歇息。
柳国公确然料得很准,皇后自寿帝初初起事时就陪在寿帝身边,对寿帝有扶持之恩,寿帝见过了他后,对魏明春的怒气消了不少。今日寿帝宣布不早朝,等候在外的朝臣们一个都没得见到寿帝,他便有了点时间部署。
就在这天下午,魏明钰以为自己这一仗大获全胜之时,宫中忽然有人高发沈贵妃,说先前梅阑珊中毒一事,乃是受到魏明钰的主使。
随着密告一起呈送上去的,还有沈贵妃的亲笔书函,用剩下的毒药,可谓一应俱全!
沈贵妃当然大怒,可更为震怒的却是寿帝!
据说寿帝看到这封密信时,整个人气得颤抖起来,几乎掀了桌子,狂骂后宫妇人阴险歹毒,毫不留情。他甚至连沈贵妃和魏明钰的面都不见,直接就闭锁了淑庆殿的大门。
就在后宫、前朝一片混乱时,傅容月和魏明玺端坐在书房中默默的下棋。傅容月轻轻推动白子,眼见着一片黑子都在包围之中,不由露出微笑:“看样子,这一局我要赢了呢。”
“不见得吧?”魏明玺淡淡的说着,将手上的黑子落定:“你看,纵然是死局,只要舍得下本钱,一样能从中脱离。”
“脱离又怎样?”傅容月挑眉:“丧家之犬,何足畏惧?”
魏明玺将赢了的白子收起来,抬眸回了一句:“就算是丧家之犬,逼急了也一样咬人。被他咬上一口也是很疼的。”
“说得对。”傅容月沉默了片刻,随着魏明玺这几句话,棋盘上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黑子纵然所剩无几,白子也一样稀稀落落,竟是两败俱伤。她看了片刻,才说:“虽然还是我赢了,可这一局就算赢了,也没得到任何好处。”
“你明白了,魏明钰不见得明白。”魏明玺笑了。
傅容月面容冷峭,冷哼一声,娇柔的嗓音里顿时带了几分杀气:“他不明白,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