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的12瓦日光灯管微鸣,胡一亭的钢笔沙沙作响。
“我没有能力保护所有的好人不受伤害,但我最起码要保护好我的亲人和朋友。”
白萍和胡延安拌了几句之后非常恼火,她推开胡一亭的房门,看见胡一亭正趴在写字台上奋笔疾书,而没有像平时那样在看,这令她心里感到一丝安慰。
“早点睡,儿子。”
小声说完她就轻轻合上门,没有再打搅胡一亭的学习。
胡一亭一直写到半夜,三五牌座钟敲过十点,才总算把论文写完。把论文收进书包,他又想起肩膀上的责任,于是又取出芯片设计图,端正地绘制起来。
突然,房门被打开了!
母亲白萍满脸困意地站在门口,睡眼惺忪看着胡一亭,心疼地说:“睡吧,儿子,都十点了。”
“哦,知道了,妈你去睡吧,我马上就做完了。”
白萍微微点头,带上门回屋。
三五牌座钟敲过十二点,一根铅笔削了九回,足足短了一半,胡一亭的手指头也开始肿痛,大拇指和食指的指尖通红胀痛,中指上勒出了笔印。
但胡一亭感觉自己身上有种感情需要释放,这种感情令得他眼前的辛苦变得不值一提。
自己前世的高薪,是建立在日复一日的艰巨付出上的,华创的狼性本质上就是与时间赛跑,胡一亭经常晚上两点钟以后休息,浑身疲劳的他一占床垫就能打起呼。
“起码现在我是在为自己打工。”胡一亭再次削尖铅笔,揉了揉手指,继续开始绘制。
没想到,过了十二点,母亲白萍突然再次出现,她推开胡一亭房间的门,站在门口小声地嘱咐:“一亭,热水烧好了,出来洗屁股洗脚,爸爸妈妈要睡觉了,你也早点睡,别弄太晚。”
“知道了,妈,您早点休息吧。”
当胡一亭搬了水盆回房洗脚的时候,还听见白萍在对胡延安说:“延安,咱儿子懂事了呢!先还以为咱儿子随你,木木的不说话,今儿个才知道他随我,可暖心呢。”
胡延安小声说:“你以前不还后悔没生个贴心的小棉袄吗。”
白萍急道:“你小声点!别被儿子听到!谁说我喜欢闺女了!给我十个闺女都不换!”
胡延安嘟哝道:“还叫我小声点……”
胡一亭在隔壁,听得清楚,忍不住嘴角浮起笑意。
每一个人都是个蝴蝶翅膀,我们的每一次扇动,都在对自己的家庭和身边的人产生影响,也许上辈子自己的木讷内向,也是让父母觉得家庭生活沉闷压抑的一个原因吧。
想起自己上辈子上中学时经常几天不和家人说一句话,只是被动的回答父母的问题,言简意赅犹如陌生人,胡一亭突然感觉自己似乎对于上辈子父母的离婚负有一定程度的责任。
有了这个念头,胡一亭赎罪般,一直工作到凌晨两点,肩膀酸疼才罢休。
他轻手轻脚整理好写字台和书包,生怕惊动睡梦中的父母。等他爬上床,脑袋一沾枕头就昏睡了过去。
接下来是周六周日,两天休息。
整整两天,胡一亭白天复习初中课本,把做过的试卷理了一遍,晚上则开夜车到凌晨,精心绘制芯片设计图。
看着初中课本时,胡一亭发现初中的知识点对于自己没有任何难度。
抛开英语、数学、物理、化学这种胡一亭的强项不谈,哪怕是语文、生物、历史、地理、政治这些侧重记忆的科目,胡一亭在超强记忆力的帮助下,也能很快重新拾起,在头脑里构建起完整的检索体系。
作为微电子科学与工程兼计算机科学与技术的双料博士,胡一亭早已在大学里养成了良好的学术规范。
加之其在知识更新率极快的ic设计与制造领域工作多年,可谓是每个月都在学习新知识、新标准、新技术,工作性质要求他必须活到老学到老。
凭借着常年养成的良好学习习惯,对于任何一个新领域,胡一亭只要着手研究,就能很快的理清脉络,在头脑中形成树状的知识结构图。进而搞懂每一个学术概念,也就是俗称的知识点,从而在大脑中形成可供快速检索的思维系统。
任何人只要养成这种标准的学术操作方法,在学习上可以说是事半功倍,更何况胡一亭面对的是初中这样的小儿科,而他又拥有镜像般的前世记忆。
经过两天临阵磨枪,周一,胡一亭在六点半被胡延安准时叫醒。
虽然胡一亭昨晚又干到凌晨两点才睡,好在他后世经常睡在公司,同事一来上班,就会醒过来,然后同事会给他端一杯黑咖啡来,新一天工作就这样开始了,所以没什么不适应。
“到底还是年轻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