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初临,清澈繁星布满深蓝色夜空。
胡一亭一字一句道:“我正式给大伙说声对不起,如果有人受伤,请一定告诉我,我现在就送他去医院。”
这时肖有政又推了那叫永景的男孩一把,李永景连忙开口:“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的,胡乱说的。”
胡一亭点点头:“以后别胡乱说话,更不能毁人名声!这次就算了,大家都有不对的地儿。”
听了胡一亭这话,所有人都松了口气,都觉得这破事能和解最好。
没想到来刚强一昂头站出来道:“刚才我扔的瓶子,我也给大家说声对不起了。”
说罢他对马荣道:“你刚才不说要干死我吗?出来咱们练练,看看谁干死谁。”
马荣恨恨望着来刚强,目光中却有些畏缩。
张金武按耐不住,直着眉毛对来刚强道:“你找事是吧?”
肖有政赶忙站出来拦着张金武:“算了,算了,都是出来吃饭的,一时冲动何必呢,说不定以后大家都在一个学校读书,留点余地也好相见。”
胡一亭也拍了拍来刚强的背:“哥们,这事看我面子上算了,行吗?”
张百尺也道:“老来,算了吧。”
童牧笑着拉住来刚强的手:“走吧,喝酒去,我陪你们喝杯啤酒。”
胡一亭的友情如雨,细密润泽,张百尺的友情如酒,甘冽沁心,童牧的友情如茶,香而清纯。
来刚强突然觉得心里的火全消了,他看看童牧,看看胡一亭和张百尺,露出了温暖的微笑。
“得,我惹的事还要你们来给我擦屁股……走!今天喝个痛快。”
说罢他回头对附中的学生道:“今天我交了三个好朋友,心里痛快着呢,你们这桌消费全算我的,当我给大家赔个不是,你们重新点菜,吃好喝好。”
看到来刚强能转念,胡一亭松了口气,毕竟自己今天是来给张百尺接风的,可不想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口角打上一架。
马荣、张金武、肖有政他们看见来刚强这样大度潇洒,也感到很意外,纷纷露出微笑,其中有人还打趣道:“吃大户喽!”
见胡一亭四人离开,附中这边庆幸没闹出一场群架。
胡说八道的李永景举起一杯啤酒讪讪道:“今天都是我这破嘴惹祸,我给大家配个不是。”
张金武冷静下来问肖有政:“有政,刚才你怎么老拉我?”
马荣也道:“是啊,要不是有政你拦着,我可不怕来刚强,不就是单挑吗?”
两人说话声音都放得很轻,显然不想再起事端。
屋里众人都听得清楚,于是望向肖有政。
肖有政只淡淡道:“人家主动赔礼道歉,你们还想怎么样?”
说罢他站起来对岸上喊道:“老板,拿菜单来!”又笑着回头对大家道:“今天有大款请客,大家好好吃他一顿解解恨……”
张金武和马荣知道肖有政不是怕事的人,一定是有话不方便当众说,心想回头一定要私下问问清楚。
张金武果真解恨一般重新叫了许多菜,于是宴席重开,同学们把酒言欢,气氛重新嬉笑轻松起来。
一个短发女生对身边那容颜姣好的长发女生道:“蔡亦芬,我看报纸上说刚才那个胡一亭他爸也是湖山日报社的?他人还挺帅的呢!你爸是社长,你一定认识他啦?你刚才怎么不和他打招呼?”
蔡亦芬心情复杂地端起杯中橙汁微抿,心中那本泛黄的记忆相册随着窗外吹进来的湖上清风飞快地翻动,那个昔日楼道里经常碰见的顽劣男孩如今已是玉树临风气度不凡的青年俊杰,曾在湖边撞见他抽烟的父亲告诉过自己千万别沾这个将来只可能成为混混的懵懂少年,而他刚才那一刻潇洒无畏地在她面前展露出傲视同侪的领袖气质,那貌似谦逊实则目中无人的眼神报负满满仿佛天下尽在掌握。
蔡亦芬突然莫名的产生了一个念头,觉得自己作为邻居有那么多机会和胡一亭搭讪,当初要是选择了和胡一亭成为朋友,是不是现在他身边坐着的那个女孩会是自己?
这纠结的遗憾很快就被她自己否定了,刚才她亲眼所见胡一亭身后那个女孩容颜绮丽令人莫敢与之相较,亲眼见了这个女孩子后自己才明白外面关于胡一亭的传闻是真的,为了得到这样出色女孩而打架斗殴吃学校处分对于任何一个男孩来说都是值得的。
蔡亦芬对童牧的容颜甚至无法产生妒忌之心,因为觉得自己差的不止一个等级,这女孩居然能让同类都心生喜爱无法嫉恨。记得曾经在学校看见这个男生们口中的校花女神时只觉得她清丽美好,如今她不知何时开始打扮起来了,那套连衣裙穿在她身上简直就像天女下凡,仿佛是量身定做的。但蔡亦芬知道那款式花样自己也有一件却怎么都穿着不好看只能压在箱底落尘,今日之后更是再也不想穿了。
仿佛是要为自己的短视辩护,蔡亦芬道:“他以前……就像个小流氓,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旧运动服,裤子和鞋总是脏兮兮的,胳膊下面不是夹着武侠书漫画书就是挽着风筝和铁环,真的,璐璐你以前要是见了他绝想不到以后这人能得什么全国第一还保送我们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