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捧着箭袋,立在钱夫人的旁边,心里想着午膳吃些什么好。
余尧射了七八支箭,就两支落在靶上,而举着弓箭的手臂已经微微发酸。
“元宝,从今天起不仅我要锻炼,你也要运动起来。”
“啊?夫人,我也要练啊?”
余尧指向一旁的木桩,“去打五十下木桩,看你圆的,再不练练都成球了。”
“夫人,我哪里胖了。”
一边说着,一边乖乖的放下手中的箭袋,主仆二人一个射箭,一个打木桩,倒是练的有模有样。
用完午膳,余尧带着那把木弓,再次前往棠松园。
傅琛在书房看书,大部分时间他都在看书,也就看书这项运动最打发时间,又不费力。
余尧推开书房的木门,这是一个二层的阁楼,满满的都是书架,视线在一层没有寻到傅琛的身影。注意到一个非常平缓的环形实木楼梯,楼梯的中间是坡形,有两条车辙道,方便傅琛的轮椅行动。
顺着楼梯来到二层,入眼便看见少年的身影,窗户敞开,微风抚起少年额角的碎发,笼罩在明亮的光线下,多了几分宁和的气息。
阁楼的窗户正对着院门,想来她过来的时候便注意到了吧。
钱夫人面带微笑,仿佛一个温柔的母亲。
“傅琛,我给你带来了一个礼物。”
少年神色淡淡,没有多大反应,倚在窗前,能嗅到风中一丝桂花的香气,母亲的院子里便有一棵老桂花树,现下已经繁花满树了吧。
余尧轻步上前,将木弓递了过去。
“这是你父亲给你的礼物,今早我去了一趟傅国公的院子,发现了这把弓。”
闻言傅琛接过木弓,很快便发现弓内雕刻着小小的“琛”字,指尖轻轻摩挲,是父亲的笔迹啊。不管是不是真的,还是钱氏拿来哄他开心,少年唇角微勾,第一次见他笑了。
“谢谢。”
余尧觉得有些受宠若惊,本以为傅琛会傲娇的收下,私底下感动并对她好感提升。没想到直接对她笑了,还说了谢谢?
毕竟才八岁的孩子,心智再成熟也只是个孩子吧,听闻是父亲留给他的礼物,是真的开心。本是抱着打亲情牌过来的,此时却有一丝羞愧涌现,仿佛玩弄了孩子纯真的情感。
余尧挥散心中乱七八糟的心绪,虽然她怀着目的,但是对傅琛并没有恶意啊。
“不用谢,这本就是给你的。”
余尧环顾了四周,满满一屋子都是书架,只有一张孤零零的坐榻,上面的矮桌上摆了一副围棋,想来是很久没有动过了。
“傅琛,你陪我下会棋吧。”
少年翻动书页的手微微一顿,终于抬起头,看向兴致勃勃的钱夫人,问到:“你会下棋?”
“围棋不太会,太费脑子了,我教你玩个简单的。”
元宝回忆起小姐学棋时,请了一个比较清高的围棋师傅,结果被骂蠢钝,不适合学围棋,气的小姐掀了棋盘将人赶走了,围棋也是学的时间最短的一门。
钱夫人让小厮将傅琛抬到榻上,自己也脱鞋坐了上去,二人隔着矮桌对面而坐,余尧掀开装着黑白棋子的木罐,笑道。
“我们玩五子棋,规则很简单,横竖斜,只要棋子连成五颗就算赢。”
傅琛点了点头,规则通俗易懂。
刚刚上手觉得没什么,余尧连赢了好几把,逐渐的傅琛便看出其中的奥妙,下子的回合也多了起来。
“看来你已经完全上手了,光下棋没有什么意思,我们加些赌注吧。”
“什么赌注?”
“这样吧,谁输了多少局,明日就得射多少支箭到靶子上。”
余尧指了指一旁的木弓,接着到:“从今天开始,我们都要开始锻炼。”
“我这个样子如何射箭?”
余尧覆身过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鼓励到:“双臂健在,不影响射箭,正是因为你常年不运动,肌肉萎缩,所以才更要锻炼。有朝一日你双腿能治好了,康复起来也更加容易。”
傅琛幽深的黑眸里有亮光波动,钱氏是真的相信他能治好,并且是第一个不把他当做一个残废异常看待。有时候别人的过分迁就,会更加伤人。
“好,”
余尧重新坐正,吩咐元宝去找管家,在傅琛的院子里立两个箭靶。又见杵在一旁的小厮,让他去准备些茶水点心,傅琛点了点头,小厮便也退下了。
阁楼里便只剩二人,沉浸在棋子的围追堵截当中,从刚开始的余尧碾压,逐渐的傅琛也反击起来。不得不佩服果然是男主,高智商的天才,看着已经不留缝隙的棋盘,密密麻麻全是黑白相间的棋子。
余尧惊叹到:“这棋平局,平局我们就各记一支箭。”
傅琛点了点头,他已经很久没有下棋了,以前父亲会陪他玩上几局。因为起了兴趣,很长一段时间,他钻研围棋古谱,自奕便是一整天,但是他从来没有对手。热情褪了之后,他便也没有再下棋,可能是自己跟自己下棋,太过无聊吧。
“又是平局?”
余尧有些狐疑的打量着傅琛,连着三局平棋,这小子不会是故意让她的吧?有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