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离吕家人登门致谢,已经过去了半月有余。
临安长公主雷厉风行,待吕夫人回去的第三日,便叫了晋王妃做中人,前去吕家提亲。
吕夫人也不拖沓,果断的给两人交换了庚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两人定下了亲事。
这件事犹如一声炸雷,惊醒了朝堂上所有的人。
这见面恨不得绕道走的两家人,竟然结成了亲家?
文官头子的女儿,嫁给了武将头子的儿子,这是要搞事情啊!
那旁敲侧击来打探内幕消息的人,络绎不绝,结果吕夫人一被人问起,就无奈的说道:“唉,我家郎君,说做人最重要的是讲良心。闵家大郎救了我婆母,孝道大过天,那他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
她说着,还面露难色,“唉,我家静姝……这都是命了……”
再一看临安长公主,一提起也是叹气,“唉,你别提了,我们家那个混人,觉得人家闺女叫他爹,就胜过了一头,威风着呢!哎哟,我这个暴脾气……不过好在,嫁到我们家来,就是我们家的人了。”
两家的主母都唉声叹气的,武国公同吕相公见面了,照旧是鼻孔朝天,头扭一边去,众人这才放下了打探的心思。
后来又有那好事者,说出了那日在尼姑庵的事,众人这才是恍然大悟。
人家为什么会成亲,那是算命算出来的天注定的缘分啊,至于是良缘还是孽缘,就只能且走且看了。
闵家人这些日子都忙成了狗,尤其是闵惟秀几兄妹,根本就没有时间理会这事儿。
闵珊过两日就要出嫁了,闵惟秀还得帮她查漏补缺,看看嫁妆单子还缺了些什么。闵惟学又定了亲事,她得跟在临安长公主身边,学习如何准备聘礼……连给三大王的肉干,都是安喜送过去的。
……
“小娘,咱们今日穿这件新做的红衫吧……那张圆也是古怪,她过生辰,做什么要请小娘前去……明明见了咱们,跟仇人似的,总是同小娘作对,也不知道咱们哪里得罪她了。”
闵惟秀摇了摇头,“今日人家生辰,咱们还是穿得低调一些吧。三姐同张圆要好,她就要出嫁了,一个人出门不便,许是因为这个,张圆才给我下帖子的吧。”
不过安喜说得也没有错,她同张圆的确是有些脾气不合,张圆一见面,就对她冷嘲热讽的,简直是莫名其妙。
闵惟秀照了照镜子,满意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脸,认真的说道:“肯定是张圆的脸太方,羡慕我长了一张鹅蛋小脸。”
安喜选了一件浅蓝色的衣衫,又给配了个狐狸毛领子,又挑选了配珠,这才满意的将其他的衣衫都收了起来。
“小娘,鹅蛋那么大,哪里小了,鸡蛋才小。”
闵惟秀想了想,“那我以后夸人都说,嘿,您长了个鸡蛋小脸,真带劲啊!”
安喜噗呲一下笑出了声,“小娘,你就会打趣我。”
闵惟秀换好了衣衫,去寻了闵珊,然后姐妹二人便上了马车,朝着张圆家中行去。
早前的一场大雪,延绵了十日,直到前两日才放晴,路边都是湿漉漉的,屋檐两边滴滴答答的化着雪。
开封城好似干净了许多,比起之前要热闹了不少,那些藏在家中猫冬的人,一下子都出来了晒太阳了,一些总角的小童,在堆着各式各样,奇奇怪怪的小人。
闵惟秀同闵珊都不是精细的人,撩起了马车帘子,看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的。
行不多时,便到了张圆家所在的巷子,她的父亲,乃是礼部尚书,虽然只是挂了个六部的好名头,并无实权在握。但张家在开封府中乃是大家族,联姻甚广,今日张圆生辰,来的人倒真是不少。
闵惟秀来得不算早,巷子中已经有不少马车在排队了,闵惟秀百无聊赖的吃着肉干,在脑海中比划着今日晨起,武国公新教给她的一个杀招,便听到马车外有人在喊:“闵五闵五!”
这个声音真他娘的熟悉。
闵惟秀不用寻,都能够知道,这肯定是三大王的声音。
“三大王,你咋还在开封府,我还当你已经出城了!”闵惟秀一抬眼,果然看到姜砚之正坐在马车对面,撩起马车帘子,笑眯眯的看着她。
“嘿,这些日子我一直忙着给林郎中的案子收尾呢,雪又实在是太大,我阿爹也不放心我出城,这一拖便拖到了今日了。我告诉你,张家的厨子,做的菜可好吃了,尤其是那道烧八珍,美味得不行。每次他们家不管是死了人,还是办喜事,只要设宴,我准来!”
闵惟秀看了看四周,果然看到不少人都捂着嘴看了过来,往上翘的嘴角都压不住。
姜砚之这个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这么的自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因为喜欢吃别人家的菜,所以管它啥事,都来赴宴的。
“我还以为你同张圆是好友呢。”
姜砚之一愣,“张圆是谁?哦哦哦,我想起来了,是张方的妹妹对不对?张方在太子府做事,我熟得很,今日我大兄也会来呢。”
闵惟秀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感情姜砚之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