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双眼睛,红彤彤的眼睛,他一眨眼睛,就会流血,好多好多的血……”
“我照镜子的时候,镜子里面的人是我,眼睛却不是我,眼睛在流血,我伸手一擦,手红了……镜子流血了,我的镜子会流血……”
“睡觉……睡觉的时候,我感觉有人在我的耳朵背后吹气……吹气……我伸手一摸,手又红了……流血!”
“我抬头一看,百子千孙帐……百子千孙帐上的那个胖娃娃,他的眼睛在流血,那血滴答滴答……滴在了我的脸上……”
“我不敢睡觉……吃饭,我最爱吃炸元宵……可是我夹起一个元宵……元宵元宵它变成了一个眼睛珠子!我害怕,我用筷子戳它,戳破了……血溅了我一脸!”
那小娘子说着,捂着自己的脸,好似如今就有血溅在她的身上一般。
闵惟秀听得头皮发麻。
她也算是见过不少鬼的人了,义庄七个女鬼排排站,都没有吓到她,可是这个小娘子说的场景,光是想想,就觉得十分的可怕。
闵惟秀想要多问一句,就听到闵姒细声细气的呼喊声,“小五,成家来迎亲了,苹果拿来了么?”
“来了”,闵惟秀应了一声,看着面前十分惊恐的小娘子,低声问道,“你是哪家的小娘子?你也瞧见了,现在迎亲的人来了,一会儿等我送完亲,再来寻你。”
那绿衣服的小娘子刚要点头,却惊恐的望着站在门口的闵姒,身子一缩,“来了,来了,他追着我来了,你看到她衣服上的飞雀了么?在流血,在流血……好多血。”
闵惟秀皱了皱眉头,因为是来帮忙办喜事,闵姒今日穿了喜庆的桃红色,上头绣的乃是喜鹊登枝的吉祥图案,但是那喜鹊活灵活现的,双目炯炯有神,哪里有什么血?
“你看错了吧?”闵惟秀扭过头来,却见那个绿衣衫的小娘子,已经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闵姒又在催促她了。
闵惟秀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小娘子一瞧就是多日未能入睡的,怕是出现幻觉了吧。
“来了!”她朝着闵姒走过去,最后还忍不住在那喜鹊的眼睛上摸了一把,搓了搓手指,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的,没有血!
“惟秀!”这一声,简直是百转千回,其中包涵着不满哭泣以及震惊。
闵惟秀不知道自己怎么从姜砚之的一句话中,听出这么多内容的。
“怎么啦?”她把苹果塞到了闵姒手上,扭头一看,果然是姜砚之来了。
闵姒却是涨红了脸,半天不动。
闵惟秀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难怪她同姜砚之都怪怪的,那喜鹊的图案,正好在胸前,闵惟秀那么一摸,简直像是浪荡公子调戏小娘子一样,太猥琐了!
而且,她为了看有没有血,还搓了搓手指!看上去好似回味无穷一样!
她想着,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你那喜鹊的眼睛上粘了一点糖屑,我帮你擦掉。”
她总不能说,我看你胸前的喜鹊是不是在流血吧?
闵姒恍然大悟,“我刚才在分喜饼,想来是沾到了。我把苹果拿给郡主去。”
闵惟秀点了点头,院子门口已经锣鼓声喧天,成六郎已经到门口了。
难怪姜砚之现在来了,他同太子,都是作为柴郡主的娘家人,要拦门的。
闵惟秀冲着姜砚之讪讪的笑了笑,忙往屋子里跑去,虽然她担心那个穿绿色衣衫的小娘子,但是现在并非是说这个的时候。
柴郡主一见到她,就抓住了她的手,“惟秀,我嫁人了,不知道还能不能随时出来,你要经常来看我啊!还有我大兄……也没有一个嫂嫂在府中照顾他,我心中放心不下……”
闵惟秀摇了摇头,“你放心,我三姐不就嫁去成家了么?她说成老夫人和蔼着呢,武将家也没有那么多规矩,你还是可以经常回来的。”
开玩笑,要她照顾东阳郡王,她怕一个不小心,把他照顾死了!
柴郡主忧心忡忡,“我在开封府便罢了。你阿爹大兄都是武将,你也知晓,随时都要去边关的,那时候,我兄长可如何是好?”
闵惟秀一梗,成家日后基本上就是蹲守雁门关了,柴郡主说的,的确很有可能。
“你就安心出嫁吧,有我阿爹阿娘呢。”
柴郡主胡乱的点了点头,有些抱歉的说道,“原本这个我不该同你说,但是我只有惟秀你一个朋友,我不知道可以托付给谁。”
闵惟秀心中难受起来,他日她同东阳郡王敌对,知道了真相的柴郡主,同她又是一番怎样的光景呢?
她也只有柴郡主这么一个真朋友。
柴家拦门的亲戚少,成家又是武将,繁文缛节少了不少,很快东阳郡王便背着柴郡主,送她上了马车,太子殿下亲自去送亲,闵家人同姜砚之则留在了东阳郡王府帮忙待客。
这一忙碌,便到了快要断黑的时候,才罢休。
闵惟秀揉了揉自己个胳膊腿,安喜早就把行礼都收拾好了,他们今日便要回武国公府去。
才一出门口,就见到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小娘子拦着了她的马车面前。
“闵五娘子,三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