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睡的人?
姜砚之说的那个人是太子吧?毕竟东宫私密之事,又有几个人能够知晓呢?
可是太子为什么要袒护东阳郡王?姜砚之也是同他一道儿长大的,如今还记在蔡淑妃名下呢,两人间的感情,却远不如太子同东阳郡王。
闵惟秀咬了一口刚买的丸子,突然一道灵光闪过,“你大兄同东阳郡王该不会有什么吧?契兄弟之类的。”
站在一旁的姜砚之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怎么可能,我大兄还在景雀桥月老庙,抱着刘鸾啃呢,满开封府的人都知道!”
闵惟秀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少年!你怎么这么单纯!
古往今来,那些找契兄弟的人,不全都成亲生子了么?
闵惟秀觉得,自己脑海中的这一扇大门,一旦打开了,就怎么都关不上了,那思绪,跟决堤了一般汹涌而出!要不得要不得!
她想着,又狠狠的咬了一口团子,“差不多了么?便是我也吃不下了。”
姜砚之低头看了自己的肚子,松了口气,要是再陪闵惟秀吃下去,他保证有腰了,因为腰都要撑到突出了!
两人马车也不坐,在街上晃荡着消食,不一会儿就看到站在大狱门口犹如门神的高达。
“高将军,那个章坪山……”
高达冷冷的看了二人一眼,“很慢。没死。”
什么?闵惟秀等了一会儿,见没有人来解释到底是啥意思,恨不得仰天长啸,高银芳你快回来!
她仔细想了想,大约是在说,你们怎么来得这么慢,老子在寒风中都抖了很久了。章坪山还没有被老子弄死!
姜砚之笑了笑,“高将军,可否让我们见下章坪山,我们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问。”
高达摇了摇头,看着闵惟秀,“等。沐浴。”
你们等一等,章坪山在沐浴更衣呢!
闵惟秀顿时糊涂了,章坪山不是来受审的么?你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龌龊事,他要去沐浴更衣!竟然连一个老大叔都下得了口,你们简直是禽兽啊!
等了好一会儿,里头跑出了一个小兵来,高达这才点了点头,拍了拍姜砚之的肩膀。
两人一进大狱,章坪山已经在最显眼的地方等着了,不过是一个时辰未见,闵惟秀瞧着他,总觉得他已经同之前大不相同了。
不等闵惟秀同姜砚之开口问,章坪山已经像是被人开启了机关术一般,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我叫章坪山,铁蛋我兄弟,一起打铁花,还要做火器。心得我爹出,图纸靠铁蛋,火球与蒺藜,都是好玩意……”
闵惟秀有些汗颜,难不成进了高达的大狱,说话的节奏都要变成跟他一样?
她想着,将那团子的签往章坪山的面前一掷,竹签立马跟上坟的香一样,插进了地板里,稳稳当当的。
“能好好说清楚么?”
章坪山停滞了一下,又接着面无表情的说道,“一开始,是铁蛋给我打下手做火器,但是我在这一行上,跟我阿爹一样没有天赋,动不动就炸开了花。可是铁蛋却心灵手巧,不久之后,他便做出了这两样火器。”
“我心中嫉恨,若是把这个献给朝廷,就再也不用打铁花了,指不定还能捞个官当当。可是我对铁蛋下不了手,就算抢过来了,我一个平头百姓,又如何能够见到官家献图纸?怕是还没有近身,就被侍卫给砍死了。”
“这时候,来了一个小衙内,他说自己名字叫赵离,是高达高将军的内侄,在开封府中颇有门路。他说只要我帮他做一件小事,就能够保证我全家都荣华富贵。”
赵离?闵惟秀同姜砚之对视了一眼。
“一开始,我以为他是糊弄人的。可是没有过多久,事情的发展全都如同赵离所言,太子同太子妃来寻我们给官家表演打铁花!我想他就算不是高达高将军的亲戚,那也必定是在开封府有门路的人。”
“我全都是按照赵离的吩咐去做的。来到开封之后,铁蛋经过这些日子,发觉了火器的重要,对图纸看得越发的紧。我问他是不是想在上元节献给官家,好飞黄腾达。他却说不是的,他说自己只想做一个匠人,沉下心来研究震天雷,不想做官。简直是虚伪至极!”
“太子妃拿了他的顶针,给了他一贯钱,他便觉得太子妃是一个好人了。王家兄弟也是赵离安排的……他们先撞后杀,从铁蛋的手中抢走了火器的图纸。我抄了一份,给了赵离,然后按照他吩咐的,将原来的那一份,放到了小楼里,等着太子妃入圈套。”
“铁蛋还有王家兄弟的死,你们都知道,我就不说了。赵离说,他们死了之后,就没有人知道图纸不是我画的了。赵离还说,三大王有点小聪明,容易聪明反被聪明误。我先承认罪行,再进宫翻供指认太子。”
“因为火器图纸事关重大,不管如何,官家都不会杀我的,最多也不过是入军户,直接扔我去火器作坊为朝廷效力。再把我爹同铁蛋关于震天雷的想法慢慢拿出来,不说当什么作大将,小官是跑不了的。”
“而我家中,赵离也给了足够多的金银,够他们活上好几辈子了。”
章坪山说着,突然之间抱住了闵惟秀的大腿,“闵五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