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砚之挠了挠头,四下里看了看,这实在是没有寻到绳索,便从自己腰间解下了腰带,在路丙的脖子上,绕了一圈,然后自己拉着一头,让闵惟秀拉着另外一头。
“惟秀,用力拉!”
路丙听到这话,差点吓跪了!
大王,小的就是喜欢在心中暗戳戳的吐槽你,但绝对是对你忠心耿耿,你说驴子我绝对不说马啊!闵五娘子那力气,还用拉,她不用力,头都要掉啊!
闵惟秀看着路丙惨白的脸,嫌弃的扯了扯姜砚之的裤腰带。
“你们看,我拉这头,惟秀拉那头。这身子软,最多是勒死了他,但若是换成又细又坚固的线呢?惟秀拉这头,岳父大人你拉那一头,能不能把他头给勒掉?”
武国公一听,颇有些跃跃欲试的想法,“这个我真没有试过!”
路丙腿一软,你这么期待做什么?
姜砚之说着,松了手,“现在的问题就是,线是什么线,若是有线,线到哪里去了?还有,是谁在拉线?”
他说着,走到了床跟前,白色的皮毛上全都是血,闻起来一股子让人作呕的腥气。
姜砚之用眼睛量了量,比划了一个高度,慢慢的走到了营帐边缘,“找到了。这里有一个小孔,有被割裂的痕迹,想来就是在这里的。”
他说着,从腰间取下一把匕首,刺啦一声,划开了帐篷,往外看去,勾了勾嘴角。
“走吧,证据就在外头,咱们出去一瞧,便知晓了。”
姜砚之说着,就往外走,那王珅一见众人都往外走,吓得连衣衫都来不及穿,便直接跟了出来,引人侧目。
营地里炊烟寥寥,已经在造饭了。
一个看上去约莫十多岁的小兵,正心疼的摸着一匹马,嘴里都嘟嘟嚷嚷的,“上次我便告诉你了,再把马儿弄伤了,我就要告诉我师父,让他上报元帅,这战马是多重要啊!说句难听的,比你的命都金贵!”
“这是怎么弄的,都流血了!你该不会虐待马儿吧!我跟你说,这是最后一日了,以后我再也不会偷偷的给你的马儿上药了。”
小兵说着,又叹了口气,“一匹两匹的,怎么都受伤了,再没有下一次了。”
松松垮垮靠着马厩坐着的一个老兵油子,裂开嘴笑了笑,“没有下一次了,再也不会有下一次了,都解脱了。”
老兵对小兵说完,又对姜砚之招了招手,“三大王,我听人说,你在汴京,还替人找牛呢,可见是个和善的,容我再喝一口酒可好,今儿个送人上路,高兴着呢。”
姜砚之沉重的点了点头,这个老兵,他们认识,正是那会儿,同他说扯着蛋了的那个。
看来,他是在军中养马的。
老兵从怀中掏出一个脏兮兮的酒袋子,先是往地上倒了一通,然后自己喝了一大口,“赵晴大妹子,一路走好,下辈子投个好胎,做那相公女,嫁那状元郎,一辈子都风风光光。”
酒囊空了之后,老兵将它往地上一扔,站了起身,“三大王既然来找小的,那边说明,赵晴失败了。老天爷真是不公平,坏人污蔑好人,好人遭罪坏人升官;好人污蔑坏人,坏人却还好好的有人来救。”
“我听过三大王的威名,劝赵妹子放弃,可是她……”
闵惟秀瞧他表情决然,有些于心不忍,“你说的赵晴,就是红香么?”
老兵点了点头,“那赵晴原本也是好人家的女儿,她的阿爹英武不凡,在那禁军之中,担了一官半职,在曹家麾下效力,也算是一时风光。只可惜有那么一次,吃了败仗,被当时的监军王坤告了一状。”
“父兄们都被逼死了,她同母亲一起流落军营,日子艰难,前不久,她母亲重病没了。我是代州养马的,平日里同她也不算熟络,只不过好好的一个小娘子,实在是……此番北伐,得知王坤是监军,于是赵晴便想要杀了王坤为父报仇。”
“这孩子是心存了死志啊!你们说是不是不公平,文官犯错,就刑不上大夫,武将犯错,不是砍头就是五马分尸?赵晴便想让那王坤也受受断头之苦,于是求了我……”
“赵晴的阿爹,那会儿用的兵器,乃是祖传的,里头的线细如毛发,利若刀刃,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那姓王的特别喜欢告状,我们都打听过了,每隔三日的未时三刻,他都会派人去汴京送密折。”
姜砚之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今日便是第三日。因为你们是本地的州军,汇合之后,主要是你们来安营扎寨,所以你同赵晴特意给王珅留了一个风水宝地,前面对着大道,他的密使就从这里上马赴京;后面对着草场,马能够跑起来。”
“赵晴是军妓,白日里也负责一些浆洗布置的事情,她去王坤的营帐里布置,不会有人怀疑。在时间未到的时候,线垂在地上,藏在草丛里。今日惟秀同成小将军打架,大家都去看热闹了,也没有人胡乱的走动,因此并没有人发现那线。”
“等到马跑起来,绷直的一瞬间,赵晴死了,然后线断掉了。那小军医说,你的马经常受伤,应该是你同赵晴提前试过吧?”
老兵不置可否,“没错,到了未时三刻,我便拍马往草场拉,那头密使拿着奏折朝前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