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遣平儿去找莫小妹办正事,贾琏偏又来找她歪缠,问她为什么要卖了小丫鬟银子。
王熙凤说出元春的事情来,吓得琏二爷把琏二奶奶一推就跑了。这下子可把二奶奶气得浑身发抖,心里全都凉透了。
她正坐在里屋生气伤心,隐约就听见外头传来哭闹声。此时天已经大黑了,万籁俱寂,这阵哭声悠悠扬扬飘入了她的耳中,甚是清晰。
二奶奶顿时觉得浑身起了细密的鸡皮疙瘩,心里越发寒冷了。她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那声音似乎是银红的哭声。
这下二奶奶王熙凤可是气坏了,腾地起身就来到院子里。这下哭闹声更清晰了,果然正是那个银红在房里哭闹,嫌二爷贾琏制不住二奶奶王熙凤,白白卖了她的丫鬟!
二奶奶王熙凤这下气得非同小可,她也不叫丫鬟,独自一人就上前踢开了银红的房门:只见通明的烛光下,贾琏正在安慰衣衫不整的银红。
姨奶奶银红哭得满脸绯红,乌云四散,大片大片洁白如玉的肌肤裸露着。
王熙凤并不说二话,几步走上前去,一把先抓破了银红如花似玉的脸蛋,紧接着薅着她油亮水滑的头发就是一顿好打!
可怜银红虽然勾引汉子是行家里手,却从没有和女人放过对、打过架!况且打她的又是当家奶奶,她也不敢还手,只知道杀猪一般嚎叫起饶命起来。
贾琏登时又是心疼又是着急,又见王熙凤眼睛都红了,正是在气头上,他也不敢十分招惹,只好左一句奶奶,右一句奶奶帮着求情。
不一刻功夫,银红被打得体无完肤,一张俏脸上被抓的到处都是一道道血沟,头发被扯下无数,衣服也被撕得稀烂,身上到处都是青紫。
此刻,屋子里早就聚集了无数的丫鬟婆子,众人见二奶奶如此彪悍勇猛,一个个唬得啖指结舌,静悄悄跪在外屋地上哆嗦。
王熙凤打够了银红,一扭头就扑在贾琏怀里,撕扯着他的衣服放声大哭:“我不活了!我是没脸活了,我成天为了这个家扑腾挣命!你倒是和小老婆在背后编排害我!我如今也心冷了!我什么也不管了,好二爷,你是男子汉大丈夫,你去管事儿吧!我是不管了!”
贾琏被王熙凤这一番话吓得小脸儿煞白,急忙劝道:“奶奶你且别生气,都还指着你呢!你如今不管谁管?你若是看她生气,或打或卖都由得你!只是你还得先干正经事儿!”
王熙凤听了,止住悲声,伸手指着贾琏鼻子问道:“这话是你说的!如今这贱人当面就敢辱我,我的意思立刻就要发落了她才行,你可舍得?”
贾琏心里正慌张,恐怕凤姐儿逼她去挖坟。如今听王熙凤这么一说,忙回答道:“这府里离不开你,我也离不得你,至于银红不过是个玩儿物罢了,你随意处置,我有什么不舍得?”
说完贾琏也不顾银红哀求哭嚎,慌忙夺路而逃。
王熙凤见贾琏跑了,当下冷笑一声,伸手挽了挽头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喝道:“你们都聋了不成?没听见二爷的话?给我拿板子进来,先结结实实打折这贱人的腿,我才解气!”
外屋跪着的一众婆子丫鬟,这才急忙站起身来,蜂拥而至,早有人拿了板子进来,又有人按住了银红就要打。
王熙凤骂道:“一群窝囊废!板子能行?给我换棒子进来,给我往死里打!”众人这才又忙着换棍子进来要打银红。
银红这里早就吓得屎尿齐流,哭嚎着哀求不止。王熙凤冷笑道:“现在知道求我了?你当初干什么去了?你在男人身子底下癫狂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我教你个乖,下辈子投胎做女人的时候,多动动脑子!别以为能把男人伺候舒服了就能得天下!你以为全天下就你长了个伺候男人的东西?你记着我的话,男人这东西最是靠不住!”
底下一众婆子丫鬟听得想笑又不敢笑,见了银红的惨状心里都害怕又同情,也有个把指望着攀上贾琏一飞冲天的小丫鬟也立刻都死了这份儿心肠:和这位奶奶抢男人,那纯粹是找死!
说毕,王熙凤便喝道:“把这贱货的嘴给我堵上,往死里打!”
银红吓得魂飞魄散,扑腾着就想跑,奈何屋子里许多婆子丫鬟,纷纷动手按住,堵嘴的堵嘴,按胳膊的按胳膊……一边早有人挥起大棒狠狠几下子,把银红打得疼昏过去。
众人见银红不动了,忙都罢手望着王熙凤。
凤姐儿怒道:“怎么?你们心疼她了?也好,你们哪个肯替她送命,我就成全你们这份忠义的心!”
众人听了,个个吓得不敢言语,只得挥舞起木棒狠狠打下去。可怜银红被一时疼醒了,呜咽着嚎叫两声,复又被打得昏死过去。如此几个来回,她便奄奄一息,骨断筋折了。
王熙凤这才满意,冷笑道:“拖出去,就先扔在马棚里头,且等到明早起再说。若是活着,就卖窑子里去;若是死了,就叫人扔乱葬岗了事!”
众婆子丫鬟轰然答应,忙拖着银红就走了出去。一时屋子里静悄悄就剩下凤姐儿一人,屋子里血腥气扑鼻。
凤姐儿皱着眉头,掩鼻站起。她刚要走,隐约就见到门外帘子似乎一动,好像有人无声走了进来。她立时就感觉冰寒透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