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妹把惊天消息传到了王熙凤和平儿的耳朵里,平儿就打算要去回禀王夫人,凤姐儿却厉声阻止道:“别去和她说!以后不只是这件事儿,就是再小的事情也不许告诉她!往后咱们和她再无瓜葛!”
平儿一愣,忙问道:“奶奶这是怎么了?难道和太太生了嫌隙不曾?”
王熙凤冷哼道:“昨日我去求她救命,她说过日后我们个过个的,再也没什么关系,咱们还去自找没趣干嘛?”
莫小妹也急忙劝道:“这话可不敢和任何人说!皇家丑闻谁敢乱说?谁说谁就掉脑袋!”
平儿被这么一说,吓得打了个哆嗦,再也不敢开口了。
王熙凤此时心中大定,这才问道:“小妹,你是怎生逃出来的?难道日后你就不怕受牵连么?”
莫小妹微笑摇头道:“没事儿,我这不是平安出来了吗?”
原来那一日凤藻宫惊变,直到皇后派人来诛杀皇上和凤藻宫的宫女太监。莫小妹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因此早就偷偷躲了起来。
众杀手屠戮了一番,又清点人数数目都对得上,这便回去领命去了。
皇后知道莫小妹机警,也存心想要放她一马,因此并未深究,只是派徐东来护送她出宫,且叫她不许外传一个字,否则必定要诛杀她。
为此莫小妹这才捡了一条性命。
这事情说来也不是皇后不够谨慎,却是贾元春当日在答应皇后要替她除掉皇上的时候,曾经逼着皇后发誓不得动莫小妹,这才救了她一条性命。
再则皇后本来心里也很喜欢小妹的聪慧,也就不忍心对她下手,她这才能顺利逃出了皇宫。
这些个事情太过机密,莫小妹自然不会和王熙凤提及。
这里三人低声又说了些个闲话,莫小妹这才告辞出去了。
王熙凤和平儿这才惊魂稍定,未免又抱头痛哭了一场。
且说莫小妹出去和司棋、高妈等人相见,说起她再也不用进宫去了,众人大喜,当夜便大排宴席,人人都喝了个酩酊大醉。
过了两日,天下大变。
皇上因操劳过度,突然驾崩,嫡长子洪礼继位。
天下大丧三月。
至于暴毙的贤德妃娘娘,贾元春,天下人根本不知道宫中还有这样一个女子存在过。
倒是宫里的各宫各院的妃嫔知道贾元春和皇上同日暴毙,心中疑惑,不由得低声议论过几回,但是被已成为皇太后的皇后一阵乱棍打死了几个,就再也没人敢提及贤德妃、贾元春这几个字了。
贾元春似乎从来没有在宫中出现过,连凤藻宫的牌匾都换了,凤藻宫似乎也从未存在过一样。
贾元春,她在宫中苦苦熬了二十年,到头来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天下无人知晓贾元春,王夫人却是时时刻刻都惦记着她的大女儿。
但是她没有得到过任何有关贾元春的消息。她这几日偏偏还常常能梦见元春掩面而泣,因此醒来后牵挂不已,时不时叫人去宫里打探消息。
可是如今的贾府早已败落得不成样子,再加上贤德妃贾元春这几个字是宫中的大忌讳,因此贾府的人怎么能打探到消息?
这一日,王夫人实在是思女心切,只得亲自过来找王熙凤道:“凤丫头,你不是把那个晴雯送入宫中去伺候你大妹妹去了?你可有什么法子能传递消息不能?”
王熙凤坐在榻上,眼睛只盯着地面,也不吭气。王夫人心中也知道王熙凤因为前几日的事情和她生了嫌隙,当下也只得忍羞含臊又恳求了几句。
王熙凤这才懒洋洋说道:“太太也知道,我哪里有什么法子?连皇上都要我的命呢,我敢去打探消息?我跑还来不及呢。如今也只好个人顾个人了……”
这一句话顶的王夫人满脸通红,只得起身走了。
王熙凤依旧稳稳坐着动也不动,平儿看不下去,劝道:“奶奶,我瞧咱们还是告诉太太……不为别的,就是她若是再挑唆二爷和奶奶闹,那可如何是好?”
王熙凤听了,拍手笑道:“好啊,大不了送我一张休书,我巴不得呢,看看到时候是谁求谁?”
说罢又嘱咐平儿:“你不许告诉她去,我知道你心软。可是咱们就是再心热,人家也看不上咱们,如今薛宝钗才是她心尖儿上的人,叫她求薛大姑娘去!”
平儿见王熙凤是铁了心不和王夫人处了,也只得叹息一声不言语了。
主仆二人正无语间,突然外头就有人回说,大观园里的几个姑子要走呢。
王熙凤听了便道:“腿长在她们身上,人家要走便走,与我何干?叫她们去回太太去。还有,日后府里无论大小事儿都去回太太去,我这里身子不舒服呢!”
外头的人忙回说知道了,便又去回王夫人。
王夫人见王熙凤如此,登时气得发作道:“什么物儿,她不干就算了,谁还稀罕她不成?”
说罢,更叫玉钏儿过来拿贾府各处的钥匙。王熙凤把钥匙索性全解下来,抛在地上,恨声道:“拿去,一个穷府,谁还在乎这几个没用的钥匙?”
玉钏儿不得已,只得弯腰捡起钥匙,忙又说道:“二奶奶别生我的气,这可是太太吩咐的,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