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米花街一路暴食到杯户市,太阳落下又再度准备升起时,萩原研二身侧已经空无一人。
手机上的数字才刚刚指向数字[5],窗边还是鸦黑一片,一个小时后,鱼白才会从天际线染向天空。
萩原研二坐起身,被絮从胸口滑下,露出他身上浅浅的抓痕。
“真是的……”萩原研二半阖着眼,脸上还带着一丝未睡饱的倦意,他无奈笑笑:“怀里的重量不见了,反倒有点睡不着。”
仰头长叹一口气,萩原研二起身随意冲了个澡,从衣柜里翻出版型精良的定制西装。他着镜子一遍遍整理衣着,才拎着车钥匙出门。
他捧着花束,在警察厅人员的指引下进入赖川黄泉的房间时,赖川先生已经到了。
“就是这里,”穿着深棕色西装的警察厅公安停在房间门口,回头看向萩原研二,“我要留在外面看守,就不进去了,失礼。”
萩原研二狐疑地腻了眼带路的公安,又看向早早候在门口的其他公安。
很明显,一直背着手站在走道尽头和房间门口的两位公安才是真正负责看守、保障安全的人。为他带路的男人不愿意进入房间,一定有其他原因。
推开房门,萩原研二不过一眼就反应过来为什么刚才那位公安不愿意进屋——一大一小两位赖川又在脸怼着脸相互呲牙。
“赖川先生。”
萩原研二喊了赖川先生一声,算是打招呼。他把白色捧花插进床头柜的玻璃瓶,扭头看向赖川黄泉:“怎么啦,又和你爸爸吵架了?”
赖川黄泉哼了一声,立马向萩原研二告状:“研二我跟你讲,臭老爸他超笨!喂个饭居然把米粒喂我我鼻子里!”
赖川先生手指猛地收紧,他面上故作镇定,绯色却已经爬上脸庞:“知足吧,除了你妈,还从来没有人享受过被我喂饭。”
赖川黄泉满脸嫌弃,小声嘀咕道:“妈妈真可怜,嫁给这种笨手笨脚的臭老头。”
“……?”
额角蹦起一堆青筋,赖川先生拧紧眉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反了你了!”
“怎样!”赖川黄泉呲牙凶出声,“你居然敢凶我?”
赖川先生:“……?”
我们两现在到底是谁在凶谁??
从刚才起就一直保持沉默的萩原研二无奈叹气,他想起刚认识松田阵平时去他家做客,结果撞见松田阵平和他家那位拳击冠军老爸扭打成一团,茶几都被掀了的可怕场面。
当时萩原研二坐在沙发上,看着因年龄、体型差距被单方面暴揍的松田阵平,他尴尬到恨不得立马扭头走人。
萩原研二夹在两位赖川中间,笑得无奈。他倒是已经适应并掌握了应对这种情况的技巧,但他大概理解带路的那位公安先生为什么不愿意进屋了。顶头大BOSS和他唯一的宝贝女儿脸怼脸吵架,上司还处于下风。身为一个外人,而且还是下级,会紧张到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萩原研二笑笑,接过赖川先生手里的碗筷:“我来吧,赖川先生平时工作已经够辛苦了,这个时候就好好休息。”
他舀起一勺饭喂到赖川黄泉嘴边:“来,啊~”
“啊~嗷呜。”
赖川先生抱臂坐在折叠椅里,拧眉看了一会,才幽幽出声:“萩原,你照顾人吃饭很熟练嘛。”但据他所知,萩原家没有需要照顾的病人,难不成……
他一双似鹰般犀利的双眼瞟向靠着枕头小口吃饭的赖川黄泉。
萩原研二听懂了赖川先生的言外之音,他用勺子挑开一块被炖软的猪肉,拌碎进饭里喂向赖川黄泉:“大学的时候我和小阵平会去福利院做义工,所以蛮擅长照顾别人的。”
闻言,
赖川黄泉先“嘁”了一声,小声嘟囔道:“阵平那副模样可一点也不像会照顾人的。”
萩原研二蹙起眉头,笑得无奈:“小阵平的工作是维修各种乱七八糟的家电,让他照顾人实在是太为难他了。”
“你们还真是大言不惭,背着我说我坏话。”
病房门再度被推开,松田阵平捧着另一束浅色的花,海蓝色的眸子璀璨动人。
赖川黄泉:“阵平你怎么也来了。”
松田阵平挑眉:“怎么,不准我来?”
他见花瓶里已经插满花,便把手上的花束随意搁在桌子上:“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我和萩要负责轮流照顾你。”
赖川黄泉原本的身体已经在病床上躺了足足三年,哪怕每天都有专人花4个小时以上的时间为赖川黄泉活动肌肉,但她仍需要至少两周的时间自行适应,逐渐增加锻炼量,直至身体各机能彻底恢复。
照顾赖川黄泉的人选必须满足可信任、会对赖川黄泉上心,并且有一定力气,能完成背、抗等动作。
赖川先生是不可能照顾她的,他自己都忙得像个连轴转的小陀螺。所以帮助她复健的任务毫无疑问地落在了两位机动队王牌身上。
闻言,赖川黄泉紧紧环住萩原研二的胳膊,一脸嫌弃地看向松田阵平:“总感觉阵平一定会趁你不在的时候欺负我。”
松田阵平:“?我是这样的人吗。”
“你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