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哦?往年这个时候咱们正忙着地里收割呢。”简云起算了算时间,心下有些复杂。
农历五月正是冬小麦成熟的时节。
往年的他们不是在地里忙活,就是去别家打下手帮忙,能多赚几个铜子就多赚几个。
现在想起来,像是上辈子的事。
简雨晴想了想,笑道:“刚好咱们空了,帮工们也能放假回去帮帮忙。”
“咱们回村里一趟,也不错。”
“刚好去帮工家里瞧瞧,谢谢他们这段时间的帮忙。”
简娘子深以为然,点了点头。
她回转身去准备行囊:“说的是,那我得准备准备东西。”
简雨晴也打算准备点吃食。
她想了想,又抬声道:“阿娘,下午去牙行租上几头牛和驴子吧?村里人想来都用得上。”, ,
难不成就是单纯眼红?
总不能……真是为了爱护学子吧?
简家几人面面相觑,实在想不出来。简雨晴也懒得再想,索性把心思放在眼前的炸鸡上:“咱们回头再打听打听,现在还是赶紧做生意吧!”
炸鸡卖足了一早上。
即便简雨晴做足了准备,腌了大几筐子的仔鸡,也是用得一干二净。待最后一只炸鸡捞起装入麻袋,周遭不死心的食客也纷纷叹息起来,拦着简雨晴一家不让他们走:“真的没了吗?”
“简小娘子,真没了?”
“要不再去腌点呗?您看,咱们这么多人都在等着呢!”
“就是说啊……”
“还有明儿个,明儿个真吃不到您家的东西了?”还有买到了炸鸡的食客也不愿意走,巴巴地立在旁边含着泪嗷呜一大口。
炸鸡,真香啊!
周遭没买到炸鸡的食客对他怒目而视,此人却是毫无察觉,一边吃一边委屈:“这么好吃的炸鸡……就只能吃到一回?”
“你好歹还吃着了!”
“就是就是——咱们都还没吃上呢!”
“哎哎哎,你们没排到能怪我吗?”这人还嘴贱呢,惹得旁边的食客盯着他眼里直冒火,恨不得给他邦邦来上两拳。
那人瞧着冷汗直冒,终于有了点胆怯。他赶紧转移话题:“对了,简小娘子不是还有学徒的摊子嘛?这炸鸡……”
“对对对,还有学徒的摊子。”
“那也是他们的摊子,我怎么能去占着?”简雨晴笑着打断几人的话语,柔声劝道:“咱们家里也好久没好好休息下,休憩段时间后就会寻铺子开店……”
“噢噢噢噢——”
“到时候咱们一定会光顾的!”
食客们这才罢了心中想法,勉为其难让开了路。正当简雨晴几个收拾好行装,准备把物件搬上车的时候只见一行轿子并衙役由远至近,直奔府学。
这场景,壮观得类!
原本叽里呱啦闲聊的食客们安静下来不说,坐在四周等候自家郎君的仆役小厮们也纷纷站起身来,躲到角落避开来人。
轿子直直行入府学之内。
直至府学大门轰然合上,外面也爆发出一阵惊呼声:“那几座轿子,见着了没?”
“刺史、长史,司马都到了?”
“好家伙……这是出了什么事?”
周遭百姓惊呼出声,就是简雨晴也是惊疑不定。她略显茫然地看向简云起、简娘子和简岚,然后撞上三双同样写满迷茫的眼睛。
等等?不会是和咱们有关吧?
不是啊……就府学管事刁难良民商贩,也不至于惊动这么多官员吧?
简雨晴心里发慌,面上还保持淡定。她清了清嗓子,使着几人回过神来:“走吧走吧,咱们回去了。”
众人回到家里,简娘子还心神不宁的。稍稍迟些她又忍不住问道:“雨晴……你说这事,会不会牵扯到咱们身上?”
简雨晴知晓她为何这样问,心里打鼓面上还保持着风轻云淡:“阿娘,您就放心吧。这能牵扯咱们做什么,咱们又没做错事,更何况……”
“就咱们那点事,能引来刺史吗?莫不是里头还有别的事吧……”
这点倒是简雨晴想岔了。
且不说各地官学与当地官员的执政考绩挂钩,被列入四善之中,同时刺史和当地官员与学子也有香火情,往后学子入仕途后也能称道一二,最重要的还有舆论。
四善之中有道:德义有闻。
授官选举志中除去四项基础标准外,再看德行才能。
若是学子之名受损,身为直属官员的刺史也是声望受损。更何况孙刺史正在谋求晋升,不出问题的话他即将调任是板上钉钉的事。
前提是——不出问题的话。
要是官吏与府学内仆役勾结,当众嫁祸良民,鄙薄学子等行止传开去,只怕孙刺史别说得个上上分,能得个中中的考绩就不错了。
至于晋升,得了吧。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人的名声要是坏了,想要重证清白那是难上加难的事。
任由人再说,旁人能信吗?
如今正值孙刺史能否调入长安的关键时刻,府学里居然闹出这般的事!
孙刺史听闻府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