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俯瞰之江的大平层。
猫被接到了那里,楼书则没那么喜欢小动物,看在千黎的份上,还是让小百成为了名流小千金,名字是他取的。
小百,司马昭之心,千黎懒得搭理他。
不久之后他们出现了一次争吵,吵完没多久,楼书则抱着猫站到她身前,冷着一张脸宣布:
“以后它叫万万。”
“——你的名字只是它的十分之一,就像我对你的喜欢一样,从今以后变成了对它的十分之一。”
好无聊,好幼稚。千黎想,叫它亿亿、兆兆也没关系。
再没多久后他们分开,楼书则回到旧金山上学,万万大概也被他一并带走,千黎四年没见了。
思绪再回笼时,关邵已经平稳将车开上高架,与她聊起:
“千黎,你现在在脑科院做博士后?什么时候出站?”
千黎说没错,今年是第二年。
“每天做实验挺单调的吧,和书则一样,除了训练还是训练,跟机器似的。”
“不过他马上就要去比赛了,这次在杭州待不了几天,否则我们可以…”
自启程起楼书则一直在看手机,此刻倒是摁灭了屏幕,随手丢在一旁。
他的身体轻微后仰,姿态很松散,慢悠悠开口,言语却别有深意:
“说这些干什么?居博士没兴趣。”
千黎并不生气,顺着他的说法往下:
“我确实不太懂那些,学长你呢,主要在忙什么?”
楼书则面无表情地偏过头去看窗外。
话题陡然转变让关邵愣了愣,随后回过神,他说自己无所事事呗:
“没有出众的能力,只好给家里跑跑腿。”
这是自谦之词,关邵国内Top5的经管本硕出生,家里的企业更是不小,千黎早有耳闻:
“邵康?”
“诶?你知道?”关邵很惊喜。
千黎说当然:“所里刚采了两台邵康的共聚焦显微镜。”
“没错,你试过了吗?你们所里之前用的都是徕卡吧,可以比较一下,我们的STED完全比他们更..”
关邵谈性大起,想到后座另一人又硬生生刹住了车,带着调侃:
“算了,不多说,你到时候试试就知道,我怕书则在车里睡过去。”
车窗外灯火碎作一地,成为月的晃影。
楼书则想说关邵不必拿他做借口,尚未启唇,身侧了传来一声清微的“哈”。
雨夜的灯猩红一片,昏暗的车内被染透,还有千黎的肌肤与眼波——大约笑了一瞬,于是看着便没那么不近人情了。
她的坐姿很端正,就像她灿烂的人生轨迹与所肩负着的郑重使命。几年前楼书则就有了在居千黎面前,自己是不思进取的单细胞生物的觉悟。
再次认识到这点,楼书则忽然觉得兴味索然,他懒得反驳,转头重新望向了车窗外。
雨始终未绝。
车内第二次沉默,关邵开始觉得自己替后面两个人跳上跳下的样子很可笑,没再制造僵硬的话题,只专心开车,任由他们去了。
千黎现在住的小区是一个较新的楼盘,抵达后关邵赞叹,居博士还有几分独到的投资眼光。
千黎出于礼貌地笑了一声,感谢关邵送自己回来,否则这样的天气,自己大约还在路上淋雨。
关邵说太客气了,我们当年什么交情。他让千黎只管上楼就好,说我和书则看你进了电梯再走。
千黎没拒绝,作别时回头看了一眼,只望见关邵站在车外挥手,没有见到另一个人。
她不在意,回头进了电梯间。
——
关邵今晚是彻头彻尾的司机,送完居千黎后要继续送楼书则。
这位刚从美国回来的大少爷不在北京落地,一意孤行回到极少下雪的杭州。
虽然不过短暂停留两天,关邵还是替他惋惜这段大赛前至关重要的时间,到达车库后,一边替他搬行李一边劝他早些飞去北方。
“北大湖这些年做得不错,就算雪质不如落基山,让你保持状态已经足矣。”
楼书则敷衍了一声,说明晚就走。
关邵搬完后备箱的行李,习惯使然他回到前座看看有没有遗漏的东西,顺带随口说:
“那你特地来杭州一趟是为了见我一面?”
楼书则刚想说真是胡说八道,关邵忽然喊了一声坏了:
“你前女友收到的永生花没带走——上面还有张卡片。”
他重新解锁了车门,附身去提那枚礼盒,顺带翻开卡片。
楼书则抬步行至关邵身侧,见及此皱眉:
“别乱动她的东西。”
关邵说了句抱歉:
“但是我已经看到了。”他直起腰,敷衍之后开始逐字逐句朗诵:
“路上遇到花店,忽然想起你,用北京的区时来算明天就是腊八,祝你小年快乐。”
“——还北京区时呢,这人挺装啊,他哪国人?”
关邵一声冷笑,将卡片展开朝向楼书则。
后者的眼神淡漠从纸面划过,并未留下痕迹。
良久之后他慢条斯理地伸出左手中指,像是有些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