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俗话,女要俏,三分孝,虽然不是太吉利,但那女子一身素白孝衣,跪在地面,白色的衣服衬着苍白的面容,一双美目含着眼泪,如同秋日树叶上要掉不掉的露珠,哀戚之中竟透着令人难耐的风情。
宁瑜站住,无语看向天空,现在扭头就跑还来得及么。
柏利和成秋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三个男人都没说话。
女子见有人来了,抬起头,这下娇美的面容看得更清楚,她悲泣一声,笔直地扑向宁瑜,一下子倒在宁瑜的脚下,抱着他的腿,哭喊:“公子,求求你把我买了吧,我走投无路了啊!”
宁瑜吓了一跳,连忙扶起女子,说:“姑娘这是做什么,快起身。”
女子紧紧抱住宁瑜的小腿不撒手,温软的身体贴住宁瑜,说:“我路遇匪人,家破人亡,我爹还躺在义庄里,因为没钱无法下葬,请公子把我买下吧!”
又是遇到匪人,这年头土匪真是又忙又瞎,到处打劫不说,偏偏对美貌女子视而不见,让她们一个一个都逃了出来。
柏利在旁边心下不忍,说:“公子,她好可怜。”
宁瑜平静地说:“的确可怜,跟昨天我们遇到的大家闺秀一样可怜。”
柏利被宁瑜的话这么一点,愣了愣。
女子还抱着宁瑜不放,宁瑜无奈,拽着她的胳膊,将她拎起来,说:“我给你钱,卖身就不用了。”
他从乾坤袋里取出下品灵石,塞到女子手里,说:“拿着去把父亲好好安葬。”
那女子噗通一声又跪下去,柳腰弯折,要给宁瑜磕头:“公子的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我愿给公子为奴为婢!”
宁瑜连忙拉住她,不让她脑袋碰地,说:“别,我担当不起。”
宁瑜本来以为女子还会纠缠,谁知她还挺利落,拿了灵石,朝宁瑜欠身,说:“待我将爹爹安葬,再来找公子。”
她说完,将旁边那块“卖身葬父”的木牌拿起,抱着离开了。
那背影轻飘飘宛如风中柳絮,着实令人不忍,恨不得上前把她揽在怀里,让她依靠。
柏利频频看向宁瑜,似乎希望宁瑜追上女子,替她安排父亲的后事,可铁石心肠的宁瑜动都不动,目送女子彻底消失在巷子尽头。
等女子离开了,成秋问:“这次跑不跑?”
宁瑜叹了口气,说:“能跑到哪里去,怕是甩不掉了。”
柏利迷茫地看着他们,不知他们在说什么。
宁瑜冲其余两个人勾勾手,说:“去驿站。”
*
说来奇怪,女子离开之后,他们迅速找到驿站,的确距离他们吃饭的酒楼不远,但他们方才鬼打墙一般走了好久。
木荫城里有专门提供给修士的驿站,驿站里面非常空阔,除了桌子边待着的一个管事,几乎什么都没有。
交钱登记后,管事便会给一个令牌,宁瑜手持令牌领着成秋和柏利走到屋子中间,他们眼前立即出现一
个独立的空间,空间里照样任何物件都没有,要靠旅客自己安排。
宁瑜搭建起自己的临时洞府,还是山洞的模样,里面几个简易的草垫子。
没想到进了城还是得睡山洞,宁瑜忍不住问:“我们不能住普通的旅店么。”好歹有床铺。
成秋呆了呆,说:“似乎也可以。”
一旦开始修炼,脑回路便与普通人不同,成秋经常出门在外,凡事按照修士的习惯,忘了还能住普通旅店。
罢了,来都来了,而且价格不贵,正好适合省吃俭用的他们。
昨夜那么一折腾,三个人都没休息好,宁瑜在草垫上躺平,柏利比他更快,一沾到垫子便开始打呼噜,成秋则是盘腿打坐,利用晚上的时间修炼。
宁瑜慢条斯理地掏出祖传布条,塞进自己的耳朵眼里。
哪怕他现在修为高了,可以故意不去听外界的声音,他还是喜欢使用自制耳塞。
会让他回忆起以前出差的时候,同住一屋的同事那响破天际的呼噜声。
三个人各自休息,不知过了多久,宁瑜听到有人在他耳边传音。
“外面有人找。”
宁瑜睁开眼睛,从草垫上起身。
成秋察觉到宁瑜的动静,同样睁眼,投来疑惑的目光。
宁瑜叹息着说:“找上门来了。”
成秋神情一凛,宁瑜把他按住,说:“冲着我来的,你不用跟着。”
成秋小声而急切地说:“那怎么行,太危险了。”
宁瑜说道:“没事,若是要对我不利,昨天就动手了,也不能总被跟着,我出去会会。”
成秋还要说什么,宁瑜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别把柏利吵醒了。”
成秋这才作罢。
宁瑜走出洞府,来到驿站管事的桌子处,管事靠在椅子上,懒洋洋地说:“外面有个貌美小妞,说要找三个结伴而行的男人,我估摸着是你们。”
刚才的传音正是这位管事。
管事催促:“你快去把她打发了,穿着一身孝服,不吉利。”
宁瑜笑了笑,谢过管事,走到驿站外面。
他们来驿站的时候还是白天,眼下早已入夜,脚楼的居民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