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十个有七八个是姓梁的,或者和他们家有密切的关系。
朝廷自然担心他做大,不敢让他再有大的功劳了。
而附近的叛军也都清楚他的本事,所以绝对不敢往他那边扩张地盘,反倒把整个晋州搞得好像世外桃源一般。
更要命的是,一些反贼的头目败了之后就往晋州投降,咱们梁大人也都把他们纳入麾下,朝廷居然也不敢找晋州的麻烦,你说说……
——“这个老东西,还真有几分能耐。”
你以为这样的人精,七老八十等着挂了?非也非也。
他今年还不到四十,正是当打之年,而且他老爹挺能活的,刚死了没几年从这一点上来看,他至少还能再活二十年。
乱世之中,一个年纪轻轻、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吏,啧啧……
木兰这边胡思乱想的功夫,那边梁治已经进了屋。果然是一个英俊挺拔的中年人,一身的英武之气。
和萧映不同,梁治一瞧就是北方人,而且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名将的风范,毕竟他们家世代都是打仗的么。
木兰心想,她和梁治没什么交情、也没什么仇恨。
当然,当官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必然鱼肉百姓不必说。
可现在自己全家都在这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就算她骨头硬,这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呢。
“我以前就听说过你。”梁治开门见山说,“怀朔向来出悍将,你是个女子,倒也不负忠孝之名。”
木兰只能放低了姿态:“自古忠孝难两全,忠从来都在孝前,可惜我为了孝,却不能忠于朝廷了。”
梁治的手一看就是常年习武,这挺不容易的,毕竟人家生来就是当将军,而不是当士兵的,用不着顶在前头,一声令下就行了。
他的一双眼睛也炯炯有神,看着木兰后背冷飕飕的,仿佛有人用刀抵着自己。
他露出一个似有若无的笑意来:“什么是忠、什么是孝,倒也未必。我听方晋说过你。”
方晋?
这里还有他的事呢。
“怀朔城破之后,他就来了我这边,如今是我帐下长史。他说你虽是女子,但勇武不输男儿,眼光气度更不寻常。”
梁治仿佛轻描淡写说,“六镇揭竿而起,要得无非就是活下去、活的好。”
要得是公平,还有功名利禄。
“这些,我都可以给你。”
木兰想了想:“大人,您知道我从前是女扮男装从军的,我是女子之身。”
梁治坐着丝毫不动:“女子,就不想要功名利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