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能怎么办? 拒绝吧,等于断了长孙醒来的机会; 同意吧,这……这成何体统! 她头疼得揉了揉太阳穴,长叹一声:“算了,就给你们一年时间。不管昭儿醒没醒,一年后,都必须给我撤回原样1 大家长都同意了,其他人谁敢有意见? 就这样,东院上下围着荷花池忙起了这块八卦田。 徐茵哪有空回娘家啊,饶是具体的活不需要她干,但她得盯着,哪里走得开。 是以,徐夫人的到来,她是真没多少闲工夫招待,干脆让婆婆陪她说话去了。 徐夫人:“……” 死丫头! 我跟你婆婆能有什么好聊的? 我是来找你的! “咳!茵茵,为娘有几句话想交待你。” 徐茵提了提裙摆,正准备撤呢,被徐母叫住了,她人在这,心早就飞到希望的田野……啊不,是八卦田上去了,敷衍地点点头:“母亲有事只管吩咐。” 徐夫人:“……” 你婆婆在这,我怎么说啊! 就不能邀我去你院落坐坐嘛。 乡野长大的就是没规矩!亏她还特地请了宫里出来的嬷嬷专程教她,瞧瞧这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样子,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徐夫人越想越怄气,可到底不是徐府,想发飙也只得忍着。 她摸出一对假的平安符,假惺惺地说这是她特地去香火最旺的云光寺给女儿、女婿求的平安符,希望菩萨保佑,女婿能早日醒来。 徐茵接过平安符,想也没想就想打开看看,被徐夫人拦住了:“开过光的东西,不净手哪能随便摸。” “那行,我先收起来。回头再戴。” 她把两个平安符收到荷包里。 这玩意儿她是不信的,但不敬鬼神敬苍生。 正好,她也想找个香囊,给薛昭瑾装点祛湿防疫的草药戴戴,驱驱他身上的湿气。 人在床上躺久了,哪怕每天翻身、床褥锦被经常拿出去翻晒,也比常人湿气重。除非把他也天天放太阳底下晒。她有着现代人的知识储备,自然懂得晒太阳的好处,可古代人不这样想,他们会觉得怎能把一个病人放在阳光下曝晒呢? “多谢母亲,让您费心了1 徐茵收起平安符,给徐母施了个礼。 钟敏华也感动地握住徐夫人的手,迭声道谢。 徐夫人:“……” 不是,她主要不是为这个事情来的。 可亲家母愣是以为她是专程送平安符来的,客气话说了一大堆,完了还热情地邀她留下用了午膳再回。 徐夫人想想也好,此刻被亲家母留着喝茶,没机会叮嘱女儿,等用完午膳,总有母女二人聊点体己话的机会吧? 然而,徐茵忙了一上午不够,刚坐下来用膳,就见薛佑鑫匆匆从前院过来找她,说是前些天订的果木到货了,但不确定是不是徐茵点名要的“老树”。 他赧然地挠挠头:“大嫂,若是您在忙,不若我先把这些果木暂存在前院,等您什么时候有空再去验收?果木行的人我让他先回去,赶明再来结账。这些果木我看根部都裹着泥,晚几天移栽应该不妨事。” “不必这么麻烦。”徐茵放下碗筷就起身,“我吃好了,这就随你一起去验货。” 徐夫人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心里惊涛骇浪。 不会吧? 死丫头什么时候跟女婿的庶弟走这么近了? 再看亲家母一脸习以为常的表情,她心里突然升起一个无比荒诞的念头:薛府东院,该不会打着等薛昭瑾死了以后,让其庶弟娶长嫂、兼祧两房的主意吧? 越想越荒诞,哪还有心思享受亲家母的盛情款待啊,也坐不住等闺女回来叮嘱她体己话了。 她此刻心乱如麻。 再退一步讲,假如这事是真的,还有叮嘱那些话的必要吗? 徐夫人心不在焉地扒了几口饭,推说府里还有事,就不多留了,匆匆回府说给徐父听。 徐父听完,倒是没她那么大惊小怪。 相反还觉得这事如果是真的,那他就不用这么着急叮嘱女儿了。 毕竟,即使换了个女婿,他也依然稳坐薛府的亲家。 徐夫人咂舌道:“老爷,你、你不觉得这样……实属离经叛道吗?” “这有啥,再腌臜也是别人的家事,跟咱们徐家有什么关系?你也说了,那庶公子来找女儿的时候,大夫人就在场,她不是没反对?可见这事是她默许了的。说不定啊,还是她跟老太君合计出来的……” 说到这里,徐父一抚掌,终于想通了一直以来想不明白的事:“我说呢!她哪来那么大肚量培养庶子,合着是在打这个主意。” 随即叮嘱夫人:“你别出去乱多嘴,免得被那些想把庶女嫁给薛府东院庶公子的人抢了先,坏了我们女儿的好事。” “……” “阿嚏1 徐茵正在前院验收这批果木,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她皱皱眉,挑出几株明显不是老树藤的葡萄树,退还给果木行:“这几株不行,离老藤差得远了,要么换老藤来,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