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屋里去……”
娇声莺语,竟也十分的撩人。
温益卿人在马上,浑身微颤,几乎忍不住追过去把阑珊揪出来。
那两个随从恋恋不舍地目送芙蓉的身形消失于眼前,才反应过来。
原来他们方才争吵的时候,早就惊动了周围许多人,此刻每家每户都有人探头出来,还有许多路人也驻足凝视,还有人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其中一人忙道:“大人!此地不宜久留!”
温益卿握着手中那根马鞭,不知为什么,这一刻竟有点心如死灰似的感觉。
且说阑珊随着芙蓉到了里间,面上虽镇定自若,实则心神散乱,竟没有留心打量这院落是如何,屋内又是如何。
每次跟温益卿打交道都让她有种很累心的感觉,这次给他撞见,其实对她来说反而是件好事,可刚才面对他的盛怒……
他到底为什么一面自己做着那种虚伪无耻的事情,一边有这样振振有辞理所当然地教训要求别人。
芙蓉打量她的脸色,命小丫鬟兰儿:“去点一盏安神茶来。”
阑珊听见她吩咐才抬头:“芙蓉姑娘……”
“不用多说了,”芙蓉善解人意的打量着她,“方才那位温驸马实在是有些太急躁了,只不过让我意外的是,传闻中这位驸马的脾气是很好的,大概是传闻有误吧。至于舒爷,那位贵人之前已经交代过妾身,只要您来,就一切听您的吩咐。”
阑珊听到“脾气是很好的”,更像是有人往心上插了一刀,听到最后一句,才明白赵世禛已经交代过:“原来……多谢费心啦。”
芙蓉笑道:“您客气了,妾身不过是下贱之人,不知您要做点什么?妾身什么都可以奉陪。”
此刻兰儿捧了安神茶进来,芙蓉取了来双手奉上。
阑珊道谢接过,喝了两口才说道:“能不能、就让我在这里安静的睡一个时辰?”
芙蓉微怔,继而笑道:“自然可以。”
阑珊把那碗茶慢慢喝了,随芙蓉到了一件看着很干净的内室,窗外是一株正开着的腊梅,那郁郁馥馥的香味透过窗户沁了进来,隐隐只听见鸟鸣的声音。
芙蓉道:“这个是收拾过的,床褥被子枕头都是新的。您可中意吗?”
阑珊点头:“这里很好。”
芙蓉看着她脸上的鞭痕,含笑道:“虽没有破皮,但想必是极疼的,若沾了水更是麻烦,妾身叫人送点膏药过来可好?”
“多谢费心。”阑珊在脸上轻轻抚过,“只是我想留着。”
芙蓉的眼中掠过一丝诧异,终于道:“那妾身便不打扰了。”
当下芙蓉叫安置了炭炉,又在熏炉里多洒了一把苏合香,便掩了门退出去了。
阑珊来到床边,呆坐了片刻和衣卧倒。脸上的确火辣辣的疼着,她倒是想这种感觉会一直都留着,让她一直都记得那个她曾喜欢的人是多么狠心。
不知不觉中阑珊将身子蜷缩起来,她拉高被子遮住头,却早已经泪流满面。
本来是想睡一个时辰就起的,谁知直到天将黄昏,阑珊才幽幽醒来,芙蓉致歉道:“本想唤您起身,只是来看过几次,您都睡得很香甜,所以不敢打扰。”
说着将绞好的湿帕子递上,又吩咐:“小心脸上的伤。”
阑珊接了帕子笑道:“多谢姑娘盛情体贴。以后我若常来,您不会嫌烦吧。”
芙蓉抿嘴笑说:“若是您这样的客人,我宁肯您天天都来。”
阑珊本想打听打听她跟赵世禛是什么关系,可转念一想何必呢。荣王殿下自然是个有很多秘密的人,也不是她都能探听的,知道的太多没什么用不说,反而会有害。
擦了脸后更加精神了很多,芙蓉跟兰儿一块儿送了她出门,门口早早地已经停了辆车等她。
阑珊向着芙蓉做了个揖,转身上车去了。
本来阑珊以为,给温益卿撞见这事情,此后他势必要在工部大大地为难自己一番,且还有那句“让她无法在工部立足”的话。
谁知次日等了半天毫无动静,问起来才知道温大人竟没有来部里。
再打听,却是因为华珍公主身体欠佳,温驸马体贴之故在家照料,才特请了假。
眼见过了中午,快到了自己给杨时毅召见的时间,阑珊掐着点儿,心思惴惴。
难道杨大人还不知道那件事……又或者赵世禛给自己出的主意不灵?
阑珊心中忐忑,思来想去无可奈何,便暗暗发狠:就算见又如何?事情未必就是她料想的那样糟糕。
眼见约定的时辰到了,阑珊起身,硬着头皮往后面的尚书大人公事房而去。
磨蹭半天到了尚书大人办公的大院子门外,远远地就见几名侍从跟侍卫立在门口,其中一个看到她,便迈步走了过来。
“是新来的舒丞吗?”那人满面含笑。
阑珊忙拱手:“是。之前尚书大人……”
“哦,”那侍从笑道,“我正要派人去告诉舒丞一声呢,尚书大人临时有事,不得空闲,所以今儿请舒丞不必来见了,没想到迟了一步去通传,实在对不住,让您白跑一趟。”
阑珊心里的感觉就像是在鬼门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