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一口月池,老妪的阳神与太阴真水接触,顿时黯淡的月光明亮了些许,阳神有所恢复。但老妪哪舍得将太阴真水用给自己,当即压下神魂汲取的渴望,将那银球沉入月池之中,顿时太阴真水化为缕缕月光,向着银球深处渗去。
老妪打出秘法,将那丝丝缕缕的月光勾勒出一个个如月相侵蚀的文字,打入那银球之中。
顿时丝丝缕缕的月光开始侵蚀,吞噬银球,犹如月亮圆缺一般,慢慢出现一个缺口……
宁青宸看她着实窘迫,阳神的根本之力都要用上了,心中的斩情神刀微微一动,老妪阳神之上的那一道刀痕骤然斩却种种杂念,将老妪最接近月光本质的那些念头收束住,以情丝约束化为一种清灵透彻,渐渐的,那浑浊的月光慢慢清澈起来,对银球的侵蚀也在大增。
老妪这才睁开眼睛,对宁青宸点了点头,知道是她暗中相助。
其他广寒宫弟子则有些诧异,感觉长老炼器之能大有进益,以太阴真水炼化孕养法器禁制,竟然比全盛之际还要快些。
“都专心,以拜月祭法助我神炼!”
老妪对那些各有心思的女子一声厉喝,没有和宁青宸说话时的半分和气。约束得那些女孩子老老实实的下拜明月,将自己的法力,念头,愿力,都贡献给那银球。
渐渐的,银球在池水之中,慢慢被融汇塑形,化为一枚银盘。
广寒宫弟子吃的法力、愿力一层层禁制的慢慢祭炼上去,加上一尊阳神真人的全力施为,前十二层天罡禁制几乎一蹴而就,到了第十三层就缓慢了一些。
愿力塑造着月中的神只,一枚枚禁制符箓,吞吐愿力,汲取太阴真水,吸纳她们的法力,渐渐成型。
很快又为月盘增添了一层禁制。
广寒宫的老妪还抽空道:“此禁制亦是我派祖师王子登,昔年游历仙汉时,武帝有求凰之心,故而请她参悟承露盘内的禁法,也是那汉武不修,前六日还没有冒犯,第七日竟不顾我派祖师乃是持了西王母符召而来,竟求燕好。祖师洁身自好,弃之而去,所以,这承露盘禁制,才只得了一小半!”
老妪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遗憾,宁青宸却感觉古怪,汉武帝有冒犯之心固然不对,但那位祖师参悟承露盘法禁并非为了补全自家的道法,而是原原本本的记录下来,甚至门中后辈还在可惜没有参悟完全。
让人怎么都感觉怪怪的。
“不过,那位祖师身份非凡,亦是一代广寒仙子,武帝不知广寒情劫天高地厚,此番却是离了其皇后卫子夫的心。卫子夫乃是魔道大宗出身,一位弟弟,一位外甥具是魔门兵家不世出的人物,异日其子因戒惧武帝猜疑之心,起兵叛乱,导致其晚年杀子逼妻,差点社稷倾覆,又是一重劫数了!”
她言之凿凿,语气中似有规劝之意。
宁青宸哭笑不得,这和万古情劫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着,相传那位兵家天才,魔门的道君种子冠军侯,便是因情劫而死,他若不死,那太子可就……”
老妪说着小道消息,俨然是广寒宫中流传了不知多少手的八卦,这里的小秘密引来了耳道神,它倾听片刻,对着宁青宸指手画脚,咿咿呀呀。
老妪好奇道:“这……尊神在说什么?”
宁青宸翻译道:“它说冠军侯是犯了天庭对炎汉的猜忌,遭天庭暗算而死的……”
老妪顿时沉默,挥手月光如帐幕落下,半响才对宁青宸道:“咱们说说那没来由的闲话可以,但真话可不能乱说啊!”
一时间气氛陷入沉默,见宁青宸身边尽是这种恐怖的秘密,来历大的可怕的人物。
老妪只能转移话题道:“太阴真水炼器之法,固然极好,但依赖于外物,我广寒宫真正最上乘的炼器法门,却是一门月光炼器之法,以天地为炉,日月为火,烧炼法器,天地自然以神光刻下禁制,除了耗用年岁日久,乃是最上乘的炼器法门。本门的三大灵宝之一,月桂灵根就是以此法炼成的!”
宁青宸听钱晨提过广寒宫的三大灵宝,除去月桂树,月宫之外,还有一件广寒仙子代代相传的灵宝,与她有缘。但宁青宸到底脸皮薄,做不出钱晨那般上门拐走人家传承灵宝的行为。此番听老妪的意思,竟是要主动送上门来。
宁青宸肯定,若是自己上广寒宫做客,那灵宝多半就自己来投了,如此和广寒宫若不能结成师门的缘分,几乎必然结仇。
眼看又是一场劫数的波澜拉开一角,宁青宸只能想办法打消这老妪拉自己入门的决心。
她看那半成品的月盘法器,心道:“我得让她知难而退才是……”
“若是凝聚太阴真火,她看我如此适应太阴道法,只怕会更加纠缠不休,钱师兄说过,若是你想要让某人知道个好歹,那就要给他整个大活,叫他不能理解,一想到便道心失守,从骨子里知道和你并非一路人。”
“如此一来,这些道心坚定之辈,才会消停!”
“咦?钱师兄如此清楚,究竟遇到了多少道心坚定之辈啊?”
宁青宸这等好孩子,原本是做不出来这种当面打脸的事情,但奈何钱晨的话,就犹如魔念一般,时不时的就在你心里勾一下,叫人心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