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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哭,贺游原立刻慌了,以为是自己刚刚没轻没重的,不小心弄疼她了。他手忙脚乱地用指腹拭了拭她眼角,蹭蹭她的脸颊,小声又急切地说:“对不起啊,对不起……”
李葵一此刻脑子浑浑的,身上也逐渐浮起一股酸胀、酥麻的感觉,他的声音落在她耳朵里,虚虚实实听不真切,像窗外淅沥的雨。她没说话,只将下巴撑靠在他肩上,闭着眼睛闷闷地趴了一会儿。
贺游原不敢再动了,任由她趴着,手指一下一下地缠绕起她垂搭下的发丝,把身体里的燥热忍了又忍。忽然,他环住她的腰,一把将她翻抱起,两人对调了个位置。
李葵一睁开眼睛,懵懵地看向他。
他靠在床头,手掌把她脑袋扣向他,亲了亲她额头,声音里带着点难以自持的哑意:“听你的好不好?你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听懂了他的意思,她顿时满脸红透。
她……能怎么来?
羞于再看他,李葵一手指紧紧抓着他肩头,声音轻微得像是从堵塞的鼻间不自觉溢出来的:“我……我不知道……”
贺游原忽地笑了,微微叹了口气:“哎……”
不过一瞬间,他就倾下身子重新把她压回床上,捏捏她耳垂,“你也有不会的东西啊?”
这一上一下的动作,带来些颤动,李葵一情不自禁地蜷了蜷,薄薄的眼皮带着濡湿的睫毛抖了抖。这一细微的神情变化被贺游原捕捉到,他眉眼浓烈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又来了一下:“这样是么?”
李葵一侧过脑袋,死咬着唇,忍着浑身的灼烧感。
贺游原又低笑了声,说:“知道了。”
她真的羞恼得不行,忍不住回过头在他颈侧咬了一下,留下浅浅的潮湿齿痕:“你不要说话行不行?”
“行啊。”
贺游原果真不说话了,房间里安静下来,可愈是安静,某些声音愈是明显,黏黏糊糊,暧昧不明,游丝一样往耳朵里钻,听得人身上和心里都烫得慌。
折腾到后半夜,贺游原轻喘着抱着李葵一从被子里冒出脑袋。喉咙紧得发干,他却还是凑过去亲她,亲得彻底喘不过气,才老老实实地抱着她,盯了会儿天花板。气息平复一些后,他随手捞过丢在一旁的衣服穿上,起身去了浴室,在摘下的套子里灌了些水,看到没漏,才放心地将其打了个结,丢进了纸篓里。
回到卧室,他看到李葵一也想起身,捡起皱巴巴的睡裙摸索着穿上。他走过去,拧开一瓶放在床头的水,瓶口喂到她嘴边:“多喝一点。”
李葵一确实渴了,喝掉小半瓶水,剩下的贺游原仰起脖子咕嘟咕嘟喝完了。
口渴的问题解决了,可身上还黏腻得很,李葵一挣扎着从床上下来,穿上拖鞋,刚想起身,一只手就按住了她的脑袋。
“干嘛去?”
她抬起眼,认真道:“结束后要洗的。”
贺游原还是按着她脑袋,过了会儿,艰难地开口问:“结束了吗?”
四目相对,沉默、沉默、沉默。
……
贺游原从床头摸过那只小盒子,重新撕开一只,边拆边说:“这回该听我的了。”
虽说听她的也听不出什么花样来,但见他赖皮,李葵一还是忍不住反驳:“刚刚就是听你的。”
“刚刚是听你的。”贺游原掀起眼皮看她,笃定道,“你让我不要说话,我就不说了,这不算听你的么?”
李葵一:“……”
“反正这次听我的。”他戴好,依旧将睡裙垫在她身下。
比起头一回,这次虽仍算不上熟练,却要顺畅得多。李葵一听着窗外的雨声,睁开湿亮的眼睛看向贺游原。他像是在竭力克制着自己的呼吸,胸口起伏着,薄薄的肌肉分布匀称,脖颈处因出汗而覆上一层微薄的水光,青色脉络愈显清晰,散发着蓬勃朝气,又带有一点少年野性。
恰到好处的——尚未褪去的青涩莽撞和初露端倪的耐心持重。
很显然,他找到了些门道,开始在她身上试探。昏暗光影浮动,他眼睛里覆上一层零碎阴影,潮湿而黏热地看着她,每一下,都极致碾磨,漂浮感在身体里堆叠饱溢,她浑身上下都蒸起热气,好像坠在云雾里。她不喜欢这种感觉不到重力的感觉,伸手想要去推他,他却名正理顺地一只手按下她手腕,在她唇上亲了亲:“说好这次听我的。”
他另一只手也不安分,微凉的指尖在她锁骨下温热的肌肤上划了几笔,“是我一年前在你的手机上学到的方法,你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吗?”
李葵一强行抽离出一丝清明,感受他指尖的笔画。
C-A-T,CAT……
太奇怪了,李葵一觉得太奇怪了,她脑中混沌极了,想不清为什么它要叫“CAT”,贺游原也没有给她时间去想清,顷刻间,汹涌浪潮袭来,她微微仰头,缩紧了身子,整个人陷入一片昏昧朦胧的暗红中。
随之而来的,是从身体深处升腾而起的疲乏与睡意。
搂着贺游原脖颈的那只胳膊都变得无力,她昏昏沉沉的,只感觉到他在她耳边蔫坏地、无声地笑,胸腔一颤一颤的,喉结也一点一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