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梨汁洇透的褥子。
简直奇耻大辱!!
少年咬牙切齿,报复性地撕烂被褥。
“沈别枝……”
“沈别枝!你等着!看我不*死你!”
·
凌祈峰上,刚下过一场雨,雨停后天边架了座虹桥,岚风和煦,烟云缭绕。
沈别枝披着寝衣,倚在窗边,摆弄自己的手,翻来覆去地看,触感真实,他清晰地感受到昨夜梦中自己是如何使用这只手,又做了什么样的事情。
他的手指很长,也足够灵活。
小时候,得罪了人,哪怕被绑得结结实实,绳结扣死,他也有办法用这双手解开绳索。
后来,没人敢绑他,他倒有些失落。
便逗弄那几个收来的徒弟,假装被迷晕,哄骗他们捆绑自己,自己再解绳,从中寻点乐趣。
合眸间,脑海中似闪过一些画面。
幽.暗.洞.穴,暧.昧柔光,红艳的捆绳,咣当作响的细链子,连着腕间镣铐。
还有从洞顶上垂落的红绸,缠上一片白.花花的身.躯,是他亲手扣上的绳结,而后……
看不清了……
每次想要去捕捉,刚触及边缘,那些画面便如泡沫溃散,消失不见。
透过窗,沈别枝能瞧见四个徒弟战战兢兢地立在门外,小鸡仔似地低着脑袋,心虚地很。
沈别枝此刻有心事,并不想搭理他们,便都晾着。
以往,他也喜欢这么逗他们。
徒弟犯了错,师尊却不责罚,明明什么都知道,还要装作不知道,甚至和颜悦色地同他们说话。
那把刀悬在空中,对准脖颈,躲不开又不落下,战战兢兢度日如年的感觉,让徒弟们瞧起来可爱极了。
沈别枝是喜欢同他们这样亲近的,师徒关系向来和睦。
今日却觉得有些乏味。
似乎,已经体验过更有趣的事。
从徒弟口中,他知道自己飞升失败后,失踪了大半个月,而后犹如天降般赤.身.裸.体地回到凌祈峰。
这半个月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包括他自己。
只多了一枚小小芥子,里头存了些巴掌大的碎布,瞧起来原本该是一套衣裳,不知为何会碎成这样。
里头夹杂的一些紫藤花,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
凌祈峰上也有紫藤,却没芥子里的花香。
沈别枝烦躁时,嗅到紫藤香,便舒缓许多,但这紫藤似乎不是什么正经东西,他闻多了会起.欲.念。
在揉.烂这朵花的瞬间,他停了手。
再反应过来时,已用灵力为碎花重塑,甚至以移花接木之法补上茎枝,养在玉瓶中,摆在窗前条桌上。
好香……
怎么会有这么香的气息?
就像他指尖的味道……
沈别枝一僵,蓦地反应过来,昨夜似乎非梦,要不然又该如何解释他指尖沾染的气息?
他原以为只是一场旖梦罢了。
现在想起来,着实诡异,对方不止有本事让他心生亲近之感,与其沉溺其中,被人打扰了,还会激起他久不波动的愤怒,让他破了一戒又一戒。
更可怕的是,对方竟知道他的名字,一直不停地唤他,越叫他越停不下。
所有理智都溃散,竟被对方勾得忘乎所以,耽于其中。
他能听见对方的声音,却看不清模样,能感受到一切,偏偏双目被一团绿雾遮挡完全,上书三个字——马赛克。
如此诡异,动摇道心的东西。
沈别枝定义为——心魔。
他修无情道,心魔便以欲.念的形式出现,不会是巧合。
……
雨一直下,停了会儿继续下,阴沉沉的天也分不清是什么时辰。
四个徒弟的腿都站麻了。
恨不得沈别枝现在就出来罚他们跪下,换个姿势还能撑一撑。
其他三个都在麻木摆烂,唯独老四,咬牙切齿,满目愤愤。
被天道法则弹出去的那一下,撞上岩石,险些断腿,如今快撑不下去了,几次想冲进去和沈别枝同归于尽算了。
但左右两边把着他手臂,强行阻拦。
门吱呀一声拉开。
沈别枝真的出现时,几人又怂了,低垂脑袋眼观鼻鼻观心,乖乖巧巧的,谁能想到他们前不久还干过欺师灭祖的事呢?给师尊下毒散功,给师尊的仇敌开后门,样样都很典。
但沈别枝是个宽容的好师尊,他从不生气。
现在的他依旧容色淡淡。
沉默许久,才说:“峰上有雪梨吗?”
四个徒弟:“啊?”
沈别枝皱眉,几人把瞪大的眼睛收回去,继续盯着脚尖,假装乖巧。
沈别枝:“想喝雪梨汁,峰上没有就下山去买。”
“…………”
徒弟们:就这???
沈别枝摸着下颌,想了下,看向他唯一的女弟子:“老三,你会女工吗?”
三徒弟傻了眼:“……女女女女女什么?”
沈别枝:“女工,就是缝补衣裳。”
老三:“会……会一点吧……我给很多人缝过皮,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