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帛被风扬起,那一树的花开花落在她指尖斑驳。
绵软的声音里,藏着几丝被酒意轻描淡抹的娇与哑。
明明居高临下的是他,明明她只是这般柔弱又无害的模样,可偏偏狼狈到想要躲闪的人却是那个满身盔甲、不苟言笑者。
星如雨,满地海棠,只若心动。
“可有婚配?”
这是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茶色的眸子里因酒色侵染,略略茫然,可很快又雾色潋滟起来。
胭脂色的薄唇微张,勾着人心痒的坏:“自是有的。”
她这样笑着,实在叫人辨不清她话里几分真假。
经年乱世,山河破败,如今大局初定,他这身份最是贵重,普天之下,又有什么要不得,可偏偏不敢唐突了她。
男人下马,一步一步行至她的面前。
乌皮羁踏过那些花瓣,无端也削消了几分男人周身的冷肃。
“你可心悦于他?”
“郎君这般,未免逾矩。”
男人没有再多言,只是在她身前蹲下,布满簿茧的大手抬起,帮她挡住了一小片落下的淡粉色海棠花瓣。
“啪嗒!”一声!
那只玉质的酒瓶子落了地。
碎裂声清晰。
酒香西溢着,最后没入泥土地里。
他竟一把抱起了她!
红色的裙纱同他那身冷硬的盔甲交融着,旖旎至极,惑的人口干舌燥。
她一声低低的娇呼,却被他愈加用力地拢在怀里。
甚至不待她反抗,便带着怀里的娇人儿上了马!
乌墨似的长发勾缠着他的手腕。
痒的他底线全无,眉目之间只余偏执!
他要她,自看她的第一眼起,他便知道,他要她,只要她!
马儿疾驰着,一路颠簸,可也极快地追上了那支铁军。
小姑娘发髻微微凌乱,脸色隐隐发白,漂亮的眸子浸着水色,可却半点不显狼狈,只勾的人心底罪恶丛生,只想神女囚禁,日日相对,执此世间,唯余彼此。
“别怕。”他小声安慰一句,大手稳稳地托桎在她腰间,只是马背上到底位置狭小,她这般香软,便是隔着一身冷硬的盔甲,也硬的他生疼。
可不由分说,便将人掳来,己是于理不合。
他承认自己卑劣,毁了姑娘家的名声,便是她己有婚约,也只能作废,成为他的女人。
何况,便是他没有刻意注意,也发现诸多将士眼神首勾勾地落在怀里的娇人儿身上,如何也移不开分毫。
心口徒然升起些吃味的不悦情绪。
搂着人,将她按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那些来自西面八方或痴迷或觊觎的眼神。
这里到守城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路上约莫走了半个时辰。
待到达府邸别院时,怀里人儿竟睡得香甜。
他不欲打扰,便将她先安置好,这才去前厅忙自己的事务,大军来于此,一路舟车劳顿,而今最重要的就是好生安顿,养精蓄锐。
门外的脚步声终于完全散去。
躺在床榻上的人儿这才慢悠悠睁开了眼睛。
单手支着床面坐起来,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屋子,啧,还不错。
刚挪动身子,准备穿上鞋袜,去外间看看,耳尖尖动了动,外面的人怎又折返回来了?
她赶紧扯过被子,又重新躺了下去!
“咯吱”一声!
小姑娘的睫毛颤了颤。
很快,那木质的房门便被人轻轻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