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淮轻声哄道:“阿意,不会被看见的,我刚是骗你的。”
程聿意目光还有些茫然,等到逐渐反应过来之后,他眼眶倏地变得更红,眼泪毫无预兆地落下,睫毛上都沾水汽。
他刚快被吓死,此时即使气也舍不得把脾气发在陆矜淮身上,于是硬把自己气哭。
“你坏死——”程聿意推开陆矜淮,扭过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丢人的样,声线中带抽泣,“今天不想跟你说话。”
陆矜淮轻轻抹抹他的眼角,没想到会把人弄哭,解释道:“不会被看见,你知道这是单向玻璃,而且外面不会有人。”
程聿意现在当然知道,但眼泪也憋不回去,他侧过头觉得好丢脸。
“你就是故意的。”
陆矜淮当时的确是这种心思,只得点下头,低声道:“但我不会让你被看见。”
“我知道从外面看不见里面,会这样做。阿意,我不会做对你不好的事情。”
程聿意知道这个道理,但还是觉得委屈,眼泪忍不住又落下,他气道:“你是不是看我丢脸兴?”
只是声线里带轻微的哭腔,气势都没有。@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句话完全就是程聿意的气话,陆矜淮仍好声解释道:“我跟你道歉,这次是我不对。不会再有下次,我保证。”
程聿意原本没有这么脆弱的,这件事虽然他不喜欢,但也不能说是陆矜淮的错。但或许是因为刚被蒙住眼睛,在黑暗的情况下本就少安全感,又被陆矜淮故意欺负,酸涩就下涌上心头。
他乱七八糟地把自己衣服穿好,咬咬唇,“我今天不想跟你说话。”
他要气天。
陆矜淮看程聿意,似是有话要说,但最后却沉默下来。
他最后道:“阿意,对不起。”
程聿意上楼的时候腿还酸,心里此时不知道是气更还是羞耻更,也或者是固执的自尊心在作祟。
他用冷水洗洗脸,抬头看向镜时,脑海里浮现的却是陆矜淮最后看他的眼神和道歉的话语。
……陆矜淮做错吗?
程聿意自己也不知道。
他抹抹眼睛,想到刚的事情,鼻尖又有些发酸。
他都那么害怕,陆矜淮却还故意欺负他。
程聿意洗完热水澡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时钟已经划过十点。他把自己塞被里,留出床右边的空位,却有些走神。
陆矜淮怎么还没上来?
床上用品是换过新的,股干净的洗衣液的香味,但却少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味道。
程聿意不适应地翻个身。
他想让自己睡,可是却无论如何都难以入眠,心里像是缺块,令人心烦意乱。
直到分针又走小半圈,程聿意彻底躺不住。他脸烦躁地坐起来,面上却有藏不住的担心。
他刚是不是话说的太重?
陆矜淮怎么连房间都不回?他甚至都没有听到陆矜淮上楼的声音,难不成对打算晚上都不上来?
倏地,程聿意咬下唇,隐约想起什么。
——他刚说的气话,好像说今天不想让陆矜淮跟他说话。
对该不会因为这句话今天就不上来睡觉吧?
程聿意拧拧眉,心中有些难以言喻地被搅乱,乱糟糟的。他纠结半天又躺回被里,重新回忆刚事情的过程。
陆矜淮本来就过分,他刚刚明明都说不愿意,还故意欺负自己。程聿意在心里说服自己,他不会主动去找他。
过半天,程聿意睁眼睛看天花板。
晚上天气转凉,陆矜淮不上楼睡哪里?沙发上连张毯都没有。
他烦乱地薅头发,但陆矜淮好像也没有过分,事后也解释过又道歉,自己再斤斤计较是不是太小气。
落地窗是单向玻璃,只是程聿意当时太慌乱忘记这点。更何况落地窗对的还是后花园,有的围墙,连只猫都蹦不来,更别提人。
程聿意有些后悔,他当时应该好好和陆矜淮沟通的。不应该直接丢下对上楼,留陆矜淮个人在客厅,还说堆气话。
他看眼时间,几乎确定陆矜淮不会再上楼。起身下床,打开房门下楼去找人。
他也有做的不好的地,程聿意心想。
程聿意下楼的时候,客厅里明亮的灯光还亮,他已经想好怎么和陆矜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