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之适才来人跟我赔罪,说二房不该动我院子里的人,还说我若厌你极深,将你送去他院子,也是使得的。”
裴晏舟强势地禁锢住她,目色冷冽,靠近她耳畔说出的话,让她心中一沉。
“你说,我这二弟难得向我开次口,难不成是刚刚出手帮了你,一眼便瞧上了?”
宋锦茵身子一僵,感受到裴晏舟话里的狠意,长睫轻颤。
这话的狠毒之处,是听见的人都能想明白里头的深意,但就算想明白了,也依旧能挑起裴晏舟的怒火。
世子的东西,唯有他自己能毁能弃,旁人若是有半分觊觎,那他宁愿连人带物一起毁掉。
裴瑾之自是知晓他这位大哥的脾性,所以才会传这样的话,想要借刀杀人,让她死在世子的手里。
“奴婢不敢有二心。”
“不敢有二心?”
裴晏舟松开捏住她下巴的手,坐直了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勾唇道:“白日里,你还让我把卖身契一起送去,这二心倒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宋锦茵知晓他有了怒意。
想起那封一直支撑着她的家书,想起自己的盼头,宋锦茵心口一紧,想辩驳的话顿时又散了个干净。
“奴婢错了。”
失控仅一瞬。
宋锦茵用另一只手撑着坐起,拿过裴晏舟手里的碗,将里头的药喝了个干净,而后垂眸,淡淡开口:“白日里是奴婢失了分寸,奴婢不该拿二少爷来惹世子生气,是奴婢不懂事。”
裴晏舟眼神顿时微冷,幽深一片。
又是这副模样。
冷淡到好似他要如何都随意。
心中暴虐渐起,裴晏舟抬起她的下巴,逼迫她看向自己。
“既然要做懂事的婢女,那便做点婢女该做的事。”
“世子,奴婢染了风寒......”
声音消失在了他的唇畔,裴晏舟的吻霸道又强势,不让宋锦茵有一丝的逃避。
药碗滚落到地上,传出清脆之声,外头的人听见动静,都暗自退远了一些。
屋内灯火摇曳。
宋锦茵黑发铺散开,试图侧头避开他的吻,裴晏舟察觉到她的意图,将她放回榻上,随后欺身而上,避开她的伤口,将她双手扣住。
炙热的气息铺天盖地袭来,落在她的耳畔,激起一层轻颤。
宋锦茵眼尾透着湿润,所有的反抗都被迫停了下来。
许是察觉到她的无力,裴晏舟的动作轻了些,落回唇瓣上的吻也比适才多了几分温柔。
烛火渐渐落了幕,昏暗替代光明,覆盖了这间屋子,也盖住了情动的两人。
直到床榻上的人闭上了眼,裴晏舟的隐忍和克制才悉数释放。
怀里的人似有些不适,眉头轻蹙,发出嘤咛之声。
裴晏舟就着月色看了看她受伤的掌心,白色的薄布下映出了点点红色。
夜色中,男人目色冷如寒冰,转而又闪过一丝茫然之色。
天色大亮。
宋锦茵的身侧空出了一片,手覆盖上去时,还透着凉意。
他从来不会停留,每次做完不是他走,便是自己离开,从不会有半分多余的温存。
宋锦茵睁眼缓了许久,直到彻底清醒过来,她才从床榻上坐起,慌乱披上外衫,去寻了王管家。
“锦茵姑娘醒了。”
王管家见她出来,还没待她开口,忙朝着后头招了招手。
小厮照旧端着一碗药汁过来。
“姑娘趁热喝,世子特意吩咐温在那,让姑娘能喝上热的。”
宋锦茵唇瓣动了动。
瞧见这碗避子汤,一时松了口气,一时又有些难受。
风寒未退,手也受了伤,若是再加一个腹痛,她也不知自己还能不能熬过这个深秋。
药汁有些苦,宋锦茵皱着眉,费了好大的劲才将那味道压下。
......
裴晏舟下朝回来时,正好瞧见宋锦茵吐的双眼通红,鼻子眼睛皱成了一团,可怜兮兮地问王管家能不能偷偷拨一碟子糖果子过来。
他已经许久没有瞧见宋锦茵这般生动的模样,这一看,便失了神,忘了挪步。
还是仓凛从外头赶来,禀报时唤了一声世子,才将人唤回了思绪。
宋锦茵自是也听到了这动静。
她侧头看过来,瘦弱的身子掩在衣裙之下,轻风一吹,便显出了单薄的身形。
“世子。”
宋锦茵收敛神色,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转身回了屋子。
像是有什么正在逐渐消失。
裴晏舟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一瞬后又松开,再没往她那处多看一眼,径直离开。
宋锦茵一直未再出屋子,直到大姑娘裴温姝不管不顾地闯进院子。
“你是我大哥,你竟然为了一个爬床的贱婢,杖毙了我的丫鬟,还要关我进祠堂,断了我的婚事?”
“那个狐媚子到底哪里好?让大哥你为她出头,让二哥替她说好话?大哥你难不成忘了当年大伯母是如何死的吗?你要罔顾人伦,养着这个贱婢到什么时候?”
话音一落,整个院子瞬间陷入了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