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落霞最后弥留的余晖,整片森林陷入了深蓝色的暗影笼罩之中。
他满额头的冷汗,觉得接下来会发生难以预料的事情,于是大声对旁边骑马的亨利喊了一声。
对方靠近后,他凑过去嘀咕了几句,又指了指两旁茂密的草林。
亨利若有所思,快马骑到前面,与领队交谈了起来……
……
十五分钟后,夜幕完全降临,整片森林漆黑一片,远处传来阵阵毛骨悚然的狼嚎。
后方隐约浮动着大量的火光,伴随着急促的马蹄声,在林地间起起伏伏。
近二十名蒙脸不法分子飞驰而来,他们要么背着长杆火枪,要么腰部挂着生锈的左轮。
如此声势,即便是蛰伏的狼群也被惊得远远避开。
沉重的鼻息很快就停在了之前维克托车队所在的那段林路附近,好几个匪徒从马上下来,拴好马匹后捏着武器逐步靠近。
在他们的前方,是五辆被废弃的敞篷车,却没有见到一个押车与马夫。
“是你们的车队吗?”
随着一声怒喝,一名双手被缚的马夫给拖到了众人跟前,在他的身后还有一把火枪指着他后脑勺。
“是……是的……”这人被吓得打哆嗦,正是先前追击劫匪的五人之一。
面前的货物被遗弃了,车队的人不见踪迹,就像是各自逃命后留下的狼狈现场。
劫匪们相视一笑,放松的取下了蒙脸的手帕,好几人开始点起了烟,然后下马去检查这些篷车里的货物。
而就在这时,道路旁边的草丛里突然传出一些奇怪的动静,下一刻就是无数的枪声响起,一轮子弹猛烈的向着劫匪的队伍齐射。
刚放松下来的匪徒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当场就倒了一片,而那些没有下马的人也因马匹受惊而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他们点起的油灯与火把,正好给埋伏在两侧的押车们提供了射击方向。
就一个照面,这帮不法分子就被打蒙了,没死的人惨叫着四散而逃,有胆子掏枪还击的没几个,而这部分人很快就死在了乱枪之下。
亨利忽然窜出草林,吆喝了一声,埋伏的押车与马夫纷纷跟上,开始对这些人追击,很快又打死了一批,剩余的幸存者已经跑的没影了。
那名被俘的马夫,很不幸运的死于乱枪扫击。
众人纷纷举枪欢呼,赶走了一大波劫匪令他们士气高涨,但维克托却站了出来,让大家别得意忘形。
“各位!快上路,我们不清楚对方还有没有后续的援军……”
“这种规模的不法之徒很少见,说不定是奥古斯塔的科诺尔帮。”亨利给手枪上子弹,怀疑的说道。
维克托立即回复:“我们现在没条件与他们正面交火,况且我不认为是科诺尔帮,对方可不会抢劫不值钱的货物。”
亨利扫了篷车里的货物一眼,都是布料与棉花之类的材料,与以往科诺尔帮做的大案比起来,这些东西确实微不足道。
于是,亨利也开口了,让大伙赶紧上路。
经过刚才的激战,车队的人对歼察局探员是相当信任了,他们立即上路,又行驶了几英里外,才在路边开始修整。
一名押车独自在后方高处侦查,没有看见追击的火光后,车队才生火休憩。
今夜有惊无险,如果维克托没有临时起意想出计谋埋伏,那么以他们队伍的行驶速度,早晚被那群劫匪追上,双方避免不了一场大战,那时伤亡就惨重了。
自从今年的7月12日,立法会颁布《东部治安法令》之后,东部各州的不法之徒就被大批次的剿杀,如这般几十个人的匪徒团伙已经很少了,以密苏勒州来说,奥古斯塔的科诺尔帮是最大也是最凶残的犯罪团伙,只要打掉他们,整个密苏勒的治安可以好一倍。
接下来车队轮流值夜,当晚除了远处有隐约的野兽叫声外,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卦象上的凶险似乎就这么被度过了……
可能吧……不过接下来的路程就有些诡异了。
第二日的天气就没有昨天那么好,整个阴森森的,雾气弥漫,在森林里赶路越发的不舒适,况且他们还发现了一些非常奇怪的痕迹——地面上深深的踏印像是被成吨的马踩出来的、被碾压的灌木丛上沾着粘稠的分泌物、折断的粗壮树干挡在了马路中央等待清理……
再走一段距离,几副血腥的残肢和散发着恶臭的奇怪粘液泼洒在马路上,看得人毛骨悚然。
没过多久,马车停了下来,有人上前检查一具破碎的尸体。
从早上到现在,他们沿途已经发现了五具各种各样的残骸,有狼也有麋鹿,还有狍子和野猪。
而这一次则是一个人!
确切的说那是一个人的下半身,他就这么叉着腿被扔在森林马路中央,血液已经浸入了干燥的泥土里,那种恶心的液体覆盖了整个下肢。
“我认得这双鞋……”亨利从前面走回来,来到维克托的篷车旁轻声说道,“昨天晚上逃走的那个不法分子。”
昨晚逃走的劫匪有三四人,听亨利的意思应该是死在了这里。但他的死状实在太恶心也太骇人了,什么样的动物可以把人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