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氏有罪,皆草民之过!”
“请督宪大人斩草民之首,明正典型!”
彭延年伏地不起,慷慨赴死。
云逍漠然说道:“一族作恶,只惩处族长一人,远远不够啊!”
李标等官员摇了摇头。
难道不知道,云真人喜欢灭族?
到底是地头蛇,没见过世面,觉悟不高啊!
也多亏是云真人。
若是其他官员,遇到这样的事情,由于法不责众,最终也只能惩处为首的作恶者。
哪能像云真人这样,把毒瘤连根拔起?
他可以不顾什么声望,不必顾忌皇帝的猜忌,更不会理睬什么礼法。
从古至今,有几人能做到这一点?
彭延年咬牙说道:“草民长子彭仁,罪大恶极,理应伏法!”
跪在彭延年身后的彭仁,顿时瞪大眼睛。
不是说好了,顶多只牺牲你一个的吗?
怎么把我也拖进来了?
该死的老东西!
云逍漠然说道:“不够!”
“族中为恶者众多,请督宪大人严惩?”
“不够!”
彭延年难以置信地说道:“莫非,莫非督宪大人要灭我彭氏一族,才肯罢休?”
贫道可没说……云逍端起茶杯,悠悠地喝了起来。
彭延年陷入绝望,满脸悲愤地说道:“云真人是方外之人,如此残暴不仁,就不怕天谴?”
张伯鲸冷笑道:“彭家派人焚烧县衙的时候,可曾想到过苍天有眼?彭家为害地方,杀人越货时,又可曾想到会遭天谴?”
“督宪大人以什么律法来灭我彭家?”
彭祥站起身来,愤怒地叫道:“我要进京面圣,我要向陛下控诉!”
众人都忍不住笑了。
这厮以为现在是洪武年,也太把自己当根葱了。
“大明律上写的明明白白,官吏胆敢利敛害民,老人可以赴京具奏。你们敢藐视王法?”
彭祥抓着救命稻草不放。
官员们这下子都不作声了。
虽然没人把大明律上的这条当回事,可也不好反驳,落人口实。
“你以前在县衙做过书吏?”顾炎武忽然出声问道。
张伯鲸提供给云逍的案卷,顾炎武查阅过,上面记载有彭祥的履历。
彭祥如实答道:“正是!”
“你只知道,《大明律》赋予老人的权力,却不知道也有约束。”
“地方里老,不得由罢闲胥吏及有过之人担任,违者,杖六十!”
顾炎武朗声说道。
如今的‘老人’制度,早就形同虚设。
‘老人’成了地方官吏、宗族压榨小民的工具人。
哪个还会记得《大明律》上有这样的规定?
顾炎武博闻强记,对律法、地方史志研究极深,因此知道这些。
彭祥愕然看向彭家的人。
《大明律》上居然还有这一条?
我怎么就不知道?
彭延年:我不知道,也许……有吧?
云逍放下茶杯,淡淡地说道:“拖到码头上去,当众杖责六十!”
等彭祥被拖出去。
云逍又接着对彭延年等人进行了宣判:“除彭信之外,其余的全部斩首,弃尸衢江!”
一部分官员困惑不解,为什么单独放过一个彭信?
不光是他们,就连彭家的人都糊涂了。
彭家五兄弟,老五彭信最是残暴。
就在前几天与临县陈家的宗族械斗中,他亲手用铡刀砍死砍伤七人。
怎么把他给放了?
这不公平!
李标等大臣都是老成精的人物,稍加思索,就明白了云逍的用意。
以彭家族人犯下的罪行,肯定是不足以将其迁移出湖头镇。
凡事都要讲一个规矩,下来要想推行一系列革新,必须依律行事。
当然了,强行蛮干也不是不行,那样以后更没人把律法当回事了。
云真人高明啊!
放走彭信,就是特意让他去点火的。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就不难想象了。
船上发生的事情,码头上的彭家族人当然不知情。
目睹老人彭祥被当做死狗一样从船上拖下来,众人全都惊呆了。
接着兵卒将彭祥按在地上,脱掉裤子,直接抡起板子猛打。
彭祥的身份是‘老人’,年龄也是老人,打板子的兵卒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