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如神明的存在而言,到底也只不过是一加一等于二的程度。
路鸣泽凝望着屠龙宝具,这把武器似乎勾起了他的回忆,人类真是一个奇怪的种族,他们的生命是如此脆弱,一百年就是几代人匆匆而过,火焰能夺去他们的生命,洪水也是地震也是疾病也是,从天上掉下来还会死,死了就什么也没了,不会茧化,也不会归来。
但就是这样脆弱又短暂的生命,却能创造出种种奇迹,他們的个体或许很容易消亡,但他们的思想和存活在这个世界的痕迹会通过种种形式留存,学生是老师的延续,孩子是父母的延续,病人是医生的延续,而每个人又是整个文明的延续。
其实人类个体有的弱点,那些所谓的劣根性,龙类的个体也有,而龙类个体的杀戮欲望,人类中不是也有那种漠视生命的杀人魔么?
在路鸣泽看来,人类和龙类最大的区别,不是杀戮欲望,也不是炼金和科学的道路区别。
而是时间。
短生种羡慕长生种的悠久生命,在他们的幻想中,假如自己能活一千年,可以完成所有的梦想,走遍世界的角落,所有的书籍,品尝各地的美食,与每个有趣的灵魂邂逅,和相爱的人在月下相拥。
但是,孤独呢?
短生种永远无法理解长生种的痛苦。
那种大海般将你淹没到窒息的孤独。
有多庞大呢?
甚至庞大到了,通过血脉传承到每个后代的身上如同诅咒的程度。
也就是,血之哀。
你将亲眼看着你所热爱的,你所珍视的,你所痛恨的,你所怀念的,离你而去。
一次次的告别,没哟终点。
因为,你不会死。
这就是长生种的悲哀。
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理解的,无处安放的孤独。
所以龙类需要用一些什么锚定他们的精神。
或者是对于君主的忠诚。
或者是对于亲人的眷恋。
或者是对于权利的渴望。
他们必须偏执。
因为不偏执的人,早已在漫长的岁月中,选择了长眠。
谁能承受一次又一次的告别呢?
路鸣泽亮着黄金瞳,他威严的开口,那是属于龙类的语言,也是祂们用以沟通这个世界的钥匙,伟大的存在们借由此向这个世界下令。
这也正是小魔鬼此刻的所作所为。
他下了令,于是宝具的剑重新化为雾气,就算是混血种历史上最伟大的炼金大师在此也肯定要瞠目结舌,居然还有人能否定仪轨的结晶,这根本就已经超出了炼金的范畴,虽然在普通人看来炼金根本就是神迹,但其实并非如此,炼金看似神奇的表象下是严谨到齿轮咬合般的原理,因为不懂所以觉得神秘,正如在原始人眼中手机和飞机也是神迹那样,其实都是某种原理的利用。
真正的神迹啊,那是不讲道理,是随心所欲,是他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没有因为所以,只是因为他想,所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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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路鸣泽肯定还没有到达全知全能的程度。
这个世界上也没有全知全能。
他只是在自己的领域内随心所欲。
小限度,有边界的随心所欲。
这就是,权柄。
小魔鬼轻轻的笑着,像是人来人往中对着夕阳里教堂剪影写生的画家,一大片白鸽扑簌簌的飞起来,他拿着笔。
新的宝具逐渐在他手下成型。
那是他为哥哥准备的,独属于路明非的,英雄之证。
最后一笔落下的刹那,浓雾向着虚线勾勒的轮廓内填充,新的宝具即将诞生,那是从未出现在屠龙历史上的器具,不是刀剑,也非冠冕。
宝具成型,浓雾散尽,寂静岭的使命也到此为止。
路鸣泽解除了最后的控制。
里世界与现世重叠。
他往某个方向投去目光。
在那里有一张正在缓缓燃烧的黄符。
“走了么?”
小魔鬼目光微闪。
这是什么技术,居然能接入他布置的仪轨,难怪之前没有发现洛女,她和其他的混血种不一样,包括路明非在内,所有过来参加铁王座试炼的混血种都真实的抵达了森特罗利亚,然后精神再经由仪轨的效果,被接引到了里世界的寂静岭。
洛女不是的,她的身体还在世界的某处,一个连路鸣泽也找不到的地方,她是使用了某种特殊的技术连接上了路鸣泽的仪轨,类似偷渡一样的方式闯入到了试炼的第三环。
路鸣泽能感应到,洛女偷渡的原理,是追寻着锚点然后降临。
至于她的锚点是什么?
小魔鬼看了眼好似沉眠的路明非。
是追着哥哥来的。
你们到底是谁?
实际上刚才路鸣泽是有机会抓住洛女离开的痕迹,一路追过去的。
毕竟有人都在自己面前燃烧黄符了,这么明显的动作,路鸣泽要还是看不出那也太奇怪了。
但小魔鬼就是没有追。
因为路明非还在蜕变。
炼体成非人,神异自生。
当里世界与表世界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