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本是做好准备,如果圆圆过来问,就好好的说明白如今的情况,四大君主的权柄锁死了超凡的渠道,打个比方,总体而言,假如用海洋来形容一个世界的超凡,四大君主的权柄就是专门挖了条沟渠,只有满足一定条件的个体才能把海洋的水引进来,而这一条件就是龙血。路明非做的事就是改变分配方式,让人人都有机会引来超凡的海水。
当然这只是一个比喻,龙族世界并不存在真实或概念层面上的超凡海洋,但四大君主的权柄很重要,地水火风四大元素,已是一个世界的基础柱石。
只是左等右等,圆圆始终没来,路明非特别了解过,尽管困在炼体巅峰,长时间武道修为未有寸进,但圆圆还是一如既往,有事练剑,闲了就抱着剑发呆,路明非有些担心她的状态,毕竟一个在武道上一直高歌勐进的人,忽然戛然而止,这种失落感能把人逼疯,圆圆看上去没事,但这没事也让人最是担心。
聊下来,路明非发现,圆圆看似发呆,实则是在思考,她是在想着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绕过桎梏,继续提升武道修为。
路明非很欣慰,有些人碰到困难与挫折会怨天尤人,有些人在怨天尤人后会选择将之克服或者改良,而这正是强者和普通人的区别所在。
圆圆的心性很是令他满意。
只是路明非并不看好她的尝试。
龙族权柄锁死的超凡,关键不是能否感觉到劲力,也不是温养不出神异,这些只是表象,真正的要点是可能性,在此方世界,杜绝了龙血之外所有超凡的可能性。
任凭圆圆如何思考,除非她把目光落到龙与混血种上,试图从龙血这里打开突破口,否则其他的一切尝试都必将无疾而终。
路明非没有叫停,让这丫头多想一想,也是好事,总比每天沉浸在负面情绪里强。
少年宫和卡塞尔武院,两遍的武道修行都是欣欣向荣,这也是路明非不介意多招人的底气,再说了,纸牌飞鸽和安格烈,这三家组织想进少年宫,起码还得经过小魔鬼那关,有这家伙看着,路明非很放心。
和谈后面的内容都是利益交换,安格烈和纸牌,安格烈和飞鸽,他付出了很多,庞大的金钱就在这张简单到捡漏的石桌上流动,似乎越是古老的组织越是在意形式,这个房间,这张石桌,石桌上的黄铜烛台,层层叠叠的昏黄烛光,墙上扭曲的黑影,时光彷佛凝固在此刻,百年前与百年后别无二致,他们曾在此决定一座城市的建立,他们的后裔也在此决定这座城市的兴衰,有人说权利对男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你坐在这里,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是普通人奋斗一辈子也做不到的事。
路明非想起不久前和安格烈七世的聊天,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就很正经的人竟如此了解动漫,出人意料。
说来最近一直很忙,武院一大堆事,自己还得习武,也很久没好好看动漫了。
路明非的思绪漫无边际的飘荡,他坐在这里总有些格格不入,不是年龄也不是身份,仔细想一想的话,大概是不习惯吧,他不习惯这种几个人坐下来轻描澹写分配权利的场合,战场才是他应该在的地方。
而在路明非的内心,其实还有一个担忧,也是触景生情,他因为想要改变混血种和普通人两者间巨大鸿沟而天下布武,但那之后呢?
优秀的人总会存在,他们结成群体,再经过岁月演化,便会成为优秀的那么一小撮人,往往在这样的一小撮人手中,会聚集起难以想象的资源。
看到纸牌三家的和谈,路明非就在想啊,再过两百年,不,再过一百年,是不是类似的画面也会出现在武者的高层里,这不是杞人忧天,翻翻史书就知道,这种事太常见,这就是历史的必然。
人类会重复他们犯过的错误,一次一次又一次,欲望引领进步,进步埋下矛盾,矛盾爆发冲突,冲突唤醒革新,革新的尽头还是欲望。
如诅咒一样存在于历史中的循环,靠人类自身几乎无法摆脱,路明非唯一能想到的,只有引入中立的“它”。
一个中立者,人类之外的中立者,在历史出现冲突后及时纠正。
路明非心中闪过一个灵感,只可惜他没能抓住,但没关系,他认为自己可以暂时扮演起中立者的角色,只要他足够强,所有问题就都不是问题。
至于他走了之后,或许就有新的办法。
越是成长,越是见的多,就越是明白到平等两个字的艰难。
“s级?s级?”
路明非回过神来,发现k先生三人正用疑惑的目光看着自己,他歉意的笑了笑。
会议进行到最后,是和密党相关的内容,既然安格烈家族投向了他们,那么运走神父将不成问题,几个人商量起具体事宜,因为得提防着教会那边,路线安排和陪同人员都很重要。
三家表态,他们会尽其所能的配合密党行动,路明非看了看表。
“拍卖会要开始了。”
他准备等拍卖会结束后带着神父直接回卡塞尔,路明非对自己有信心,安排路线和人员,这些都比不上有他在旁边。
昏迷的神父,还有教会的圣水,等回到卡塞尔,肯定能研究出不少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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