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们还有他们的亲人,不知道多少条生命都交在了路明非的身上。
他已经长大了啊。
威武侯仰望深秋的天际,目光飘向很远很远的地方。
按计划他们正是在秋收之后起兵。
便是在如今。
所谓的父母大概就是一次又一次的目送自己儿子走向远方的背影吧。
路明非在白马之上,高举他的方天画戟,遥望四方的将士。
他看到一双双仿佛燃烧有火焰的双眼。
这些都是将希望寄托于自己之上的人们。
那么他有能力去回应这些人们的期待吗?
路明非嘴角上扬。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啊。
他拨转马头,位于大军的最前方,这是一直以来都属于冠军侯的位置,若有冲锋,陆明飞必定身先士卒。
今日也不例外。
陆明飞压下方天画戟。
形似恶鬼般狰狞的青铜面具,带给周围将士的只有山月般可靠的威严和强大。
所有人都知道,所有人也都坚信着,这个男人会把胜利带给他们,无论多少次都会如此。
“出发!”
“是!”
大周边境燃起烽火。
一封又一封的战书雪片般送往京城。
这是与数年前何其相似的一幕。
主角也同样都是当年的那一个人。
只是他的身份变了。
当年每一封属于陆明飞的战报都能使得朝堂欢欣鼓舞。
而今带给他们的只有无尽的惶恐。
他们很清楚冠军侯的强大,也正因如此才更加明白当冠军侯站在对面时它将是一个多么恐怖的对手。
京城之内人心惶惶,想象之中的好情报一封都没有出现,原本用来抵御边塞蛮夷的雄关,在面对陆鸣飞时竟脆弱的犹如纸湖的一般。
路明非就如同是一团熊熊燃烧的大火,燃烧的势头是如此勐烈,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甚至就连本该是阻挡陆明飞的力量都反过来成为了帮助其燃烧的材料。
第一重铁关便是如此。
这是陆明飞前往京城的第1场硬仗。
他本来是做好了准备像是往常一样带头冲锋陷阵杀敌。
这边陆明飞的白马刚刚跑起来。
那边关隘的大门已经徐徐放下。
将军带着兵卒向陆明飞投诚。
兵不血刃便下一城,几乎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庙堂之内的权贵们如何慌张如何奔走放在一边先是不提。
说说陆明飞这一边。
他也着实是好奇的很。
他问这将军头沉的理由。
将军没有回答,而是带陆明飞去了祠堂。
在密密麻麻的排位之前,将军和陆明飞先后上了三炷香。
而后他给陆明飞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这故事说来也无甚出奇,半年未曾下一滴雨,旱灾造成流民,朝廷播下的款项经过层层剥削也所剩无几。
京城之内依旧歌舞升平,京城之外却是民不聊生。
这种事情在如今的大周太多了。
该习惯的也都习惯了。
没习惯的都已经跑到了路明非这边。
至于这一位将军,相当出人意料的他的亲人也是众多流民的其中之一。
按道理都已经能坐上将军的位置,那怎么说家里都应该有些背景才是。
然而这位却不是。
他是真真正正的寻常老百姓出身。
想一想确实也是如此。
若是家里真有什么背景哪里会一年年的待在这种苦寒之地,守着所谓的孤城雄关。
他们两个喝了一夜的酒,空掉的酒坛子在地上歪歪斜斜倒了一地。
或许是喝了太多酒,有了醉意勾起了回忆。
这位将军红着眼睛对陆明飞说道。
“有人劝我不要投诚,他们说就算跟着你冠军侯最后成功了,也不过是下一个轮回的开端。以后类似的事情还是会重演。不过时间长短的问题,或许两百年后或许三百年后。”
收完他定定地望着陆明飞。
好似是在等待着这位冠军侯的答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