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屋内一片沉寂。
就连幻想中的仇郁清都没来呢,说什么在家里等我,果然是一场骗局。
不过,也怪我自己,是我要先一步对他冷淡的,是我咎由自取。
关上灯,卧倒在沙发上,我点燃了一根香烟,靠在窗边的位置,凝视着窗外的街景。
我在等,可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等什么,或许在等幻影中的仇郁清突然出现,这样或许我认为只有“他”来了,才能慰藉我寂寞的心灵。
那么此时,那个真实的仇郁清,又正在做什么呢?
会不会还像之前一样,因为无法排解心中的憋闷,在拳馆里练习拳击?
有可能。
说起来,仇郁清练习拳击,大概就是从初三,我为他向当时的仇家家主告密那时开始练起的吧。
到了高中,他的身手已经逐渐趋于成熟,虽然还不如现在为人称道,但打翻一个普通人,也是绰绰有余。
所以当顾鑫前来找他的时候,他才能一击就把人撂倒在地,有天赋的练家子对上没经过系统学习的恶棍,结局也就这样而已了。
正因为他没能在冬天死去,所以生的希望帮他埋下了复仇的种子,成为了他接下来继续生活的动力。
只是那个救他的人并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收获到这种回馈吧。
如墨的夜色,就像仇郁清的眼睛,浓郁的烟雾迷蒙我的视线,可我却知道,他并不在这里。
这事儿就算问了他,恐怕他也跟我说不清,而问“幻影”,他也只会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而已。
因为我的内心,就是模棱两可的。
轻轻将烟灰掸在窗台处的烟灰缸里,蜷缩着身子,不知是不是因为劳累了一整天的缘故,我的眼皮逐渐沉重下去。
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刻我想——要说选题的新颖,那不如拍我或者仇郁清,核心内容就是《两个精神病人是如何谈恋爱的》,保证会令人瞠目结舌,震撼人心。
我做了个梦,梦里,残酷的回忆与美好的画面交织在一起,一会儿是女孩儿的哭诉求情,一会儿是仇郁清吻住我手的场景。
都那样真实,都那样……令人感到恍如隔世。
身体轻轻地,像是飘了起来。
迷迷糊糊地,我意识到自己是被什么人从沙发上抱起。
略略睁眼,不知何时泌出的眼泪迷蒙了我的视线,我只看到仇郁清线条分明的下颌,以及他那双被黑发遮盖的,犹如夜晚的深空那般,神秘的眼睛。
没有令自己清醒过来,我任由他将我抱回到卧室,放在床上。
能够将我从沙发抱回卧室,时至今日,我无法再说服自己,眼前的仍是幻影。
温热的手掌覆盖在我的眼眸之上,仇郁清的声音很轻:“睡觉。”
他叫我睡觉。
那他打算做什么呢?
并没有提出任何意义,依他所言,我就那样轻轻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我能感受到仇郁清的视线正如羽毛一般,轻轻覆盖在我的身上。
他看着我。
他仅仅只是看着我。
他的手掌向上,抚住我的额头,令我的发丝向两边撇去。
我的五官曝露在他的视线下,就那样,不知过了多久,我才迟迟地感觉到,他的鼻息愈来愈近。
蜻蜓点水那般,仇郁清在我的唇上留下一吻。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出我并未睡着,我只是感受着他的气息,判断他仍旧坐在我床边而已。
又过去多长时间了?
十分钟?半小时?又或许是一小时,反正直到很久之后我才感觉到,缓慢地,他站起身来。
身为“幻影”,他并没有直接消失,而似乎是选择了一个更加物理的方式,起身准备离去。
在他关上房门的一瞬间,我睁开眼睛,猛地坐了起来。
心脏开始疯狂跳动,我为自己准备即将验证的事情,感到无比紧张。
耳朵贴在门上,一声闷响,那是离开这套两居室,去往别处的声音。
慌乱地穿上鞋子,再顾不上自己的形象,打开卧室的门,疾步走到玄关处,仇郁清专用的大码拖鞋正放在原地,一时间我难以呼吸,估摸着远去的仇郁清大概已经听不到开门声后,我打开房门探出头去。
还未走远,仇郁清的皮鞋踩在空荡荡的楼道里,远远地,发出富于节奏的声音。
来自楼下,或许仅仅只是他的司机前来接他了而已,他有我家的钥匙,下班后他顺道过来看看我,或许是这样。
忐忑而又心怀希望,踩着我的棉拖鞋,我追了出去。
棉拖鞋的声音不算刺耳,起码是不比皮鞋的声音明显的,仇郁清还没有走远,我在单元门口,望见了他身着风衣的身影。
没有司机,没有任何人来接他,他只是……走进了另一个单元楼而已。
位于我家对面,窗户对着窗户,不远的距离。
血液仿佛在那一刻停止流动,天知道我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跟着仇郁清的脚步一起进入到了那栋单元楼内里,我们小区并不算高档,只要能入内便没有门禁,我住在四楼,认为这个高度还算适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