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书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下次小心点。”
“嗯嗯!”时芙连连点头,“我一定会小心的。”
她这脆弱的脚踝跟着她实在是受苦了。
裴书淡淡应了一声“嗯”,这才抬眸看向众人。
“大家在聊什么?”
段明寒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笑道:“随便聊聊。”
阮甜也在旁边附和了一句,“是啊,我们只是随便聊聊。”
“对了,大家晚上腰表演的节目准备的如何了?”
也不等大家回答,阮甜便又说道:“我还有些不熟练,想回房间再练习一下。”
她站起身来,朝大家甜甜一笑。
“那你们先聊哦。”
阮甜转身上了楼。
在路过时芙房间时,她脚步一顿,鬼使神差的,她握住了门把手,往下一按。
门缓缓打开。
……
楼下,时芙整个人窝在沙发上,表情有些呆呆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底有些慌慌的,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裴书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眉头轻蹙。
他仔细听去,竟是什么都没有听到。
一种不受他掌控的失控感在裴书心底蔓延开来。
他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那轻垂而下的眸中渐渐染上失控的恶念。
想要剖开时芙的心,看看它究竟为何在跳动。
想要将这个人完全掌控在他的羽翼之下,不能生出其他心思。
疯狂之意渐渐蔓延开来,直到耳边再次响起时芙的声音。
【阮甜把我的手绳扔了?】
时芙猛地站了起来。
吃瓜这么久,她第一次吃到自己的瓜。
【阮甜怎么会进我的房间?】
时芙顾不得解释,快步往楼上跑去。
其他人皆是一愣,但都没有阻止时芙的脚步。
时芙快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门关着,若不是从小瓜那里得知阮甜进了她的房间,她一定想不到阮甜来过。
时芙将门打开,走到床边将枕头一掀。
那原本放在枕头下的一条红色手绳不见了。
时芙咬了咬唇,身子轻轻颤抖着。
小瓜:【阮甜把手绳扔到楼下草坪里了。】
时芙道了一声谢,转身往楼下走去。
裴书站在楼梯口,见她身上散发着委屈绝望的气息,眉头皱紧,抓住了她的手腕。
“怎么了?”
“手绳丢了。”时芙轻声道,“那是我妈妈去灵泉寺为我求的手绳。”
时芙在乎的东西很少很少。
其一是自己的父母,其二便是她的国家。
从来到这個世界后她便一直觉得自己是被隔离在外的,是见到母亲之后才找到了一点真实感。
她很爱他们,所以平时都舍不得戴妈妈很早起来去灵泉寺排队为她求的手绳,唯恐弄脏或者弄坏了。
她将它放在枕头底下,希望晚上做梦的时候能梦到爸爸妈妈。
她很珍惜那条手绳,就好像那条手绳是她和他们唯一的联系,是她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证明。
但现在,那条手绳被阮甜丢了。
时芙挣脱开裴书抓住自己的手,沉默的往外面走去。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雨,工作人员们已经回到了别墅里躲着雨。
大家对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雨感到担忧。
毕竟他们搭建的舞台是在外面,虽然现在都遮挡着,但若是一直这么下着,晚上的文艺汇演估计是演不了了。
而这个时候,时芙从别墅里走了出来。
雨水很快淋湿她的衣服。
她蹲下来,像是没有感觉到身上的雨水一般,一点点找寻着自己的手绳。
红色的手绳在草坪上本该显眼,但为了搭建舞台,节目组在草坪上铺了很多五颜六色的装饰物作为点缀。
那些鲜艳的颜色掩盖了那一抹红,让时芙的寻找都变得艰难。
她低着头,默不作声。
裴书撑着一把黑伞站在了她身后,帮她挡着雨。
“时芙。”他叫着她的名字。
时芙抬起头来看向裴书,她的眼眶红红的,雨水顺着她的脸庞而下,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裴书,妈妈送给我的手绳不见了。”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很轻,仿佛随时都要破碎。
裴书双唇紧抿,突然转身往里走去。
一分钟后,裴书抓住阮甜的胳膊将她往雨里一推。
“扔哪了?”
阮甜一脸惊恐,嘴里却还是否认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裴书那冰冷的皮鞋踩在了阮甜的肚子上。
“扔哪了?”
他声音一片冰冷,像是淬了千年寒冰,让人不寒而栗。
阮甜瞳孔一缩,没想到裴书竟然当着节目组和嘉宾们的面这般羞辱她。
雨水砸在阮甜身上,让她看上去十分狼狈。
她紧咬着唇,很清楚自己绝对不能承认拿了时芙的东西。
不然她偷东西的罪名就洗不掉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