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芙神情有一瞬间恍惚。
她几乎要被裴书说服了。
“不。”时芙轻抿着唇,“不对。”
“即便你想报复她,也不该牺牲其他人。”
裴书眼里划过一抹暗意,“你是说司机和我的替身?”
“他们拿了钱,自然要付出一点代价。”
“这也是他们自己愿意的。”
他抬手轻轻扼住了时芙的下巴,“阿芙,这世上没有白来的午餐。”
时芙偏过头去,不看裴书。
她很清楚裴书给的钱一定不少,这是他的手段,是他生存的手段。
她没有立场说什么。
“阿芙,看着我。”
强势的命令声在时芙耳边响起。
时芙长睫轻颤,依然没有看他。
裴书像是生气了,扼住她下颌的手微紧。
不过短暂的一秒,又松开来。
“阿芙……”
他低着头,视线落在她那略显苍白的脸上,轻轻叹了口气。
“我的错。”
时芙听到这话,微微偏头看向他。
“你不用道歉。”
她轻声道。
“你有你自己的手段,我明白。”
她只是一直都生活在安稳的环境中,一时间不能接受罢了。
即便她知道自己可能会被裴书害死,她也从未想过要设计裴书或者先下手为强。
她只是想着让时家强大一些,能够在裴书的手段之下存活下来。
哪怕以后得生活不像现在这般富足,只要爸爸妈妈在她身边,衣食温饱,她便觉得幸福。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想过要通过什么手段让裴书受到伤害。
她和他,终究不是一路人。
时芙深吸一口气,反手握住了车门门把手。
“裴书,我们不是一路人。”
“我希望以后若是再见面,或者有什么我惹怒你的地方,还请裴爷高抬贵手。”
她头微微扬起,如天鹅般的脖颈就那么暴露在了裴书眼前。
如此脆弱,似乎轻轻一握便能将其捏碎。
裴书掀起眼皮,眸中倒映出时芙漂亮的眉眼。
太过善良又具有太高道德标准的少女,是成不了大事的。
但没关系,他会帮她。
让那双澄澈的眸子染上罪恶的血色,让那张精致漂亮的脸上染上欲望的色彩。
裴书的眸中翻涌着破坏的欲望。
黄昏浓烈的霞光如泼墨般洒落,浓烈的橘红色仿佛已经为时芙披上了一层血光。
真美。
裴书轻喃出声。
“真美。”
如同疯子般,他用指尖描绘着她的容颜。
时芙只觉得遍体生凉,那种好像被什么毒蛇盯上的冷感让她身体轻颤了一下。
“裴书!”
她语气重了些,落在裴书耳中,却像是假装自己凶巴巴又张牙舞爪的小奶猫。
色厉内荏,不堪一击。
裴书轻笑一声,“阿芙叫得真好听,再叫一声,嗯?”
时芙嘴巴闭紧,不说话了。
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四周一片荒芜。
司机已经离开,这偌大的车厢里只有她和他两个人。
若是此时裴书做些什么,那除了她之外,没人会知道。
裴书见时芙不叫自己的名字了,眼里划过一抹可惜。
他收起恐怖的恶念,坐直了身体。
“跟阿芙开玩笑的。”
“我虽然想报复阮甜和平成,但也不会让手下人受太重的伤。”
“我那辆劳斯莱斯改装过,车头是撞凹进去了,但里面可安全得很。”
他掏出手机,滑动了两下,递到时芙面前。
“喏,司机和我的替身现在在医院吃大餐呢。”
照片里,两个彪形大汉笑得颇为灿烂,的确不像是受伤的样子。
“至于平成……”他顿了一下,“那人只是受了些轻伤。”
“我并不想要了他的命,只是他醉驾,怎么也得判個几年。”
时芙长睫颤了颤,没说话。
裴书将手机收了起来,“阿芙似乎还不了解我。”
他嘴角噙着一抹笑,“我虽然有那么一点心狠手辣,但更喜欢事情掌控在自己手中。”
“我想让一个人活,那便是百分百。”
“不存在百分之一死亡的可能性。”
他故意设计的车祸,便是如此。
时芙抬眸看向裴书。
裴书这人,太过自信了。
自信他可以掌控集团,掌控恋综,甚至是……掌控生命。
她难得同情了一下阮甜,被这样的人惦记上,哪怕是活着,怕是一辈子都不安稳。
难怪最后阮甜会杀了裴书。
这样的人留着,哪怕他残疾了,甚至是半死不活了,也会硬撑着一口气,从她身上撕咬下一口血肉来。
时芙轻轻垂下眸来,似乎小声应了一声“嗯”。
裴书牵起她的手,捏了捏。
“阿芙手好凉。”
时芙抽回手,“不用。”
“你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