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铮一个一个的铺子挨着看了看,问道:“香料铺子可查了?”
松间立马严肃起来:“曹斌上次来调查的铺子我们都去问过了,确实有人收过大量的黄香楝。都说是几个外地游商,要买些黄香楝带走。”
“明日登船,他们今晚必有行动,你准备一下,与我跟曹斌同去。”陆铮举起一根簪子看了看,又觉得都太素净,崔礼礼喜欢堆金砌玉,那些亮晃晃的金玉放在她身上,也不显得浮夸,好似她天生就应该如此。
松间道了一声“是”,见他在挑簪子,又问:“可是为崔姑娘挑的?”
陆铮睨了他一眼,觉得他今日有些嘴碎,随手抓了两只扔进松间怀里:“给蓝巧儿和蓝隐看的。付钱。”
松间挠挠头,付了钱又跟了上去。
回到馆驿。陆铮关上房门,刚坐下来,正要掏出崔礼礼的信来看,传来一阵急切的敲门声。
他深吸一口气,又将那信塞回腰间,开了门。
是上次一同去娇娇阁的姓钱小吏。
他涎着脸笑着:“陆大人,一路舟车劳顿,实在辛苦。馆驿已备好酒菜,宴请诸位大人。”
说完,他又上前悄声道:“今晚,下官做东,还请陆大人莫要推辞。”
陆铮哈哈一笑:“上次你可还受用?曹兄弟还担心你第二日直不起腰来。”
“的确有些力不从心啦。”钱姓小吏倒也坦然,比了四根手指,“四个,实在受不住。”
两人哈哈笑着,去馆驿吃酒。
这一桌酒,吃到了夜里。
趁着众人醉成一团,钱姓小吏悄悄拽了拽陆铮的袖子,又给曹斌使了一个眼色。
三人换了衣裳,便又去了那娇娇阁。
曹斌也已轻车熟路,少了上次的僵直,坐在那里也能与娇娇儿们说些不痛不痒的话。
三个人坐在那里吃了一阵子酒,陆铮见这次钱姓小吏没有醉卧温柔乡的意思,心中又只得心生一计。
他随手挑了一个娇娇儿,半搂在怀里,轻声询问:“你的香房在何处啊?”
陆铮长得实在是太好,又刻意引诱,娇娇儿早已心神荡漾,只想着与他滚红帐,根本没有留意他眼中毫无一点情欲之色。
那娇娇儿被陆铮一问,顿时两颊绯红:“奴家的香房在二楼的最东侧。”
“走。”陆铮站起来,将那娇娇儿腰一圈,就往楼上去,又对着曹斌和钱姓小吏打招呼:“陆某失陪了。”
曹斌一愣。
太过分了!陆大人这是要一个人去查药的事吗?
陆铮见他呆呆地望着自己,坏坏地一笑:“曹兄弟不会是想着要与我同乐吧。我可没有这个癖好!”
曹斌脸涨得通红,连忙端着酒喝了好几盏。
“钱兄,”陆铮好心地嘱咐起来,“你让人好好教教咱们这个羞涩的曹兄弟。”
说着他搂着娇娇儿上楼进了香房。
这香房布置得甚是香艳,四处都是红纱,窗边挂着一串用贝壳制的风铃,窗户一开,红纱随风轻扬,风铃一响,没有铃声,却是女子的吟哦之声。
娇娇儿缠了过来,手往他腰间滑。陆铮想着腰带里压着崔礼礼的信,便一把捉住娇娇儿的手,反剪在身后,手指不知从何处捏了一点药粉,抹在她后颈,人很快就晕了过去。
陆铮贴在门缝看了看楼下的情形。曹斌被几个娇娇儿拉着,半推半就地上了楼,又欲拒还迎地拖进了香房。
陆铮刻意等了一会,才从窗口翻进那间香房,用药粉放倒了几个娇娇儿。
曹斌满脸是口脂印,难得发了火:“陆兄,你怎么来得那么晚!”
陆铮抄着手,靠在榻边,笑得散漫:“这不是让你先受用受用吗?”
曹斌扯了一块帕子,使劲蹭掉了口脂印子,站起来:“走!”
二人刚跳下娇娇阁的窗户。漆黑的街道顿时灯火通明。
二、三十人举着火把执着刀剑围了过来。
“陆执笔,”有人凉声凉气地说着,从人群里走出来,正是那钱姓小吏,“这是要去哪儿啊?”
陆铮笑笑:“回馆驿啊。”
“怎么不走正门呢?”
“我没带钱,付不起嫖资。”陆铮耸耸肩,无赖地说。
钱姓小吏冷笑道:“无妨,不如随钱某回去快活快活,嫖资嘛,用命抵。”
话音一落,那些人冲了上来,陆铮大喊一声:“且慢——总得让我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杀我吧!”
“陆铮,明人不说暗话。你挡了道,自然是有人要你们死!”钱姓小吏目露凶光,手一挥,身边的人提着刀剑就冲了上去。
这些人原本不是陆铮和曹斌的对手,只是打得越久,陆铮觉得自己体力消耗极快,到了最后,竟气喘吁吁,冷汗八颗八颗地流,问道:“你何时下的毒?”
钱姓小吏抄着手嗤笑:“知道你懂药理,自然分了好几次。馆驿饮酒时下了一味,娇娇阁里下另一味。陆执笔,你觉得如何啊?”
陆铮和曹斌相互支撑着。曹斌挪着沉重的步子,缓缓站在陆铮身前,偏着头低声说道:“陆兄,我抵挡一阵,你想法子逃走。”
夜色很黑,看着替自己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