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她的脑中竟一时间无法将名字与人脸联系在一起。
孟鹤恩见佟霖表情呆滞,唯恐她拒绝,继续说:“景舟去停车场取车了,现在雨下得这么大,你又没有车,这得等到什么时候才回家。”
语罢,一辆白色SUV正缓慢停在他身前。
“滴滴。”
两声喇叭声,缓慢、不急促。
和车主一样。他好像只是在告诉他来了,却从不催促。
孟鹤恩摆了摆手,车窗降了下来。
佟霖的目光自然而然地顺着孟鹤恩的左手移动。
车内的驾驶位上,男人半挽袖口的手臂靠在刚降下的车窗边,姿势松懒,火锅店投射的灯光映射到他微敞的领口,一件普通简约的白衬衫也被他穿得与众不同。
车厢内光线微暗,男人的眉眼看得并不清楚,随意飘散的斜雨汇织成一道模糊滤镜,给整个人平添一种疏离的气质。
这样状态的他,佟霖不曾见过。
窗户外边,孟鹤恩对车里说了些什么,佟霖听得并不真切。
只见他俩简单交流后,车里的男人抬眸望向火锅店内。
两个人眼神交汇的那一秒,她看清了林景舟的脸,店内喧闹的舞曲恰巧结束,世界归于喧嚣后的平静。
时间短暂停滞了几秒,佟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如同生根似的瞬间站定在原地。
第2章 回国
佟霖本想拒绝孟鹤恩的好意,无奈孟鹤恩搬出佟母这个救兵,一句阿姨没催你回家吗,牢牢抓住了佟霖的死穴。
在佟母从得知佟霖参加聚会开始,就半小时三条微信的催促,于是佟霖硬着头皮在Anna与Kate二人揶揄的眼神中走出火锅店。
外面的雨又大了些,狂风夹杂了滂沱暴雨,雨水落在人行道地砖上,又肆意溅在佟霖的光腿神器上,然后透过光滑的丝质面料,风吹过的瞬间有一种凛冽的冰冷,直击心尖。
她只有一把精致太阳伞,堪堪遮雨,而孟鹤恩两手空空,他一直站在屋檐下躲雨,难怪有机会发现佟霖。
佟霖错愣,没道理让孟鹤恩独自淋雨,两个人倒也能凑合,她无奈撑开伞来。
伞刚撑起,狂风一刮,不堪一击的伞骨顺着大风方向反折,孟鹤恩还来不及拉住她,佟霖的身体就随着惯性作用跟着伞朝外走。
暴雨的雨滴打在脸上是一种刺骨的疼痛,长发瞬间被淋湿,雨水压弯了睫毛,顺着锁骨流进职业装内,佟霖不用照镜子也知道现在的她是狼狈不堪的。
她好不容易站稳,就听见一声没有音调浮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拿着。”
她抬头,握着伞柄的手不禁握紧,一种难以明说的紧张漫上心头。
林景舟已经走到她的面前,他撑了把黑伞,将另一把的折叠伞递给孟鹤恩。
随后转向佟霖,林景舟说:“撑我这把。”
“不……不用了。”
佟霖在屋檐下站定,收了伞又趁着风小了点重新打开,晃了晃手里完好如初的伞朝林景舟示意。
林景舟注视着她,一动不动。
情绪在初冬黑夜里隐匿得很完美。他瞅了眼佟霖冻得通红的手,也没再多说什么,转身朝车门走去。
佟霖终于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睫毛微垂,不再犹豫紧跟其后。
暴风疾雨,林景舟的步子迈得不算大,可佟霖今天穿的是一身标准职场女性装,下半身裙长刚过膝,步子迈得太小,渐渐落在林景舟身后。
于是她的目光里尽是林景舟的背影,佟霖才恍惚发觉这样的林景舟不是来自两年前,而是真真切切地在她面前。
近三年的疫情一笔略过她毕业后的乏味时光,生活味如嚼蜡般蹉跎着,一成不变。而林景舟好像变化不少,气质不再似古代话本里淡如水的文弱书生,身型更加健硕,带有长期自律健身的痕迹,如一颗寂寥寒冬的荒漠里肆意生长的高大白杨树。
林景舟走到车边停下却没有直接上车,而是绅士地打开副驾驶的门等待佟霖。
孟鹤恩极有眼力见地直接坐上后座,迅速关上车门,不给佟霖任何犹豫的机会。
她无奈在林景舟的目光下迅速钻进副驾驶。
到底是个在职场摸爬滚打的成年人,深知没必要在这样的地方扭捏,更何况火锅店里还有两道聚焦的目光。
暴雨被车门隔绝在外,世界恢复安静如常,仿佛刚刚的错乱未曾发生过,映衬着车载空调的出风声异常明显。
佟霖的座位上被她带进来些雨水,雨滴从发丝落下,湿答答的,雨水流过的皮肤经过空调暖风一吹,冰火两重天,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身。
“阿……阿嚏。”
佟霖来不及打个体面的招呼,鼻腔黏膜的三叉神经比她更先感知温度的变化。
她尴尬地捂住口鼻,硬生生憋住了下一个喷嚏。
林景舟提了提车速,上了高架桥,汇入川流不息的车流。
直到车速平稳下来,这才开口:“后排有大衣外套,先披上应应急。”
“不用了。”佟霖揉了揉鼻头,下意识婉拒。
“不行,要是免疫力下降,现下处于疫情特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