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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开始的时候这姑娘添煤的时候略显生疏,好几次都把煤铲子怼在了炉膛上,乌黑煤炭洒落了一地。
经过郑师傅的点拨后,很快就掌握了技巧,身子前腿躬,后腿蹬,手抓稳,这样才投得准。
煤投进炉床时要中间少撒,两边多撒,这样不用风机,煤就燃得很旺。
这套理论讲起来简单,要想实际做到,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这姑娘看上去比一般的女同志更机灵。
此时天气已经热了起来,司机楼里在炉膛的烘烤下,温度达到了四十多度。
黄婧的衣服一会儿就被汗湿透了,汗滴顺着衣襟滴落在了地上。
她依然手持铁铲一下一下的往炉膛里铲煤,就像是没有感受到酷暑一样。
“老郑,给我徒弟倒点水。”李爱国冲着郑师傅使个眼色。
黄婧也就十七八岁的年纪,比郑师傅的女儿大不了几岁,郑师傅早就心疼这姑娘了,只是碍于李爱国才没敢吭声。
现在听到这话,连忙拿起热水瓶倒了一搪瓷缸子茶水递给黄婧,顺便接过煤铲子。
“小黄,你先歇歇,来喝口水。”
“谢谢郑师傅。”黄婧将煤铲子递给郑师傅,接过搪瓷缸子喝了几口水。
在随后的行程里,由郑师傅和黄婧两人轮流铲煤。
黄婧表现出来的灵性,就连郑师傅也竖起大拇指称赞。
“这姑娘是个当司炉工的好苗子。”
黄婧小声说道:“我想当火车司机,郑师傅。”
郑师傅:“.”
经过几个小时的相处,司机组的同志,也接受了黄婧这个新成员。
131次列车一路奔驰,朝着津城的方向奔去。
过了军粮站列车遭遇到了调度员提醒的暴雨。
在暴风雨中,蒸汽火车轰鸣着,似乎在为夜幕的静默打破沉默。
雨水从车窗外猛烈地向里灌,铁轨上溅起的泥水四处飞溅。
司机为数不多的视线被车窗上的雨滴遮掩,刘清泉也顾不得讲荤段子了,从侧窗探出脑袋,认真观察前方的状况。
郑师傅看看车窗外的暴雨,冲着黄婧打趣道:“黄同志,你第一天上车就遇到了这种状况,害不害怕?”
黄婧道:“害怕,但是我知道自己不能害怕。”
郑师傅诧异:“什么叫做不能害怕啊?”
黄婧道:“咱们身为司机组,肩负着列车上数千乘客的安危,要是咱们害怕了,乘客们怎么办?”
这姑娘倒是够坦诚的。
在暴风雨中,飞溅的水花几乎要与车速相匹配,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
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感到害怕。
只不过有些人却不能害怕。
这就是火车司机的职业精神吧。
这种灾害天气行车危险性很大,李爱国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前方的铁轨好像被水淹没了,不过看深度问题不大,应该够列车通过。”刘清泉时不时汇报外面的状况。
李爱国拉下小闸,降低了车速,喊来黄婧倒了一搪瓷缸子茶水,放在仪表台上。
“师傅,你要喝茶吗?”黄婧有点想不明白,在这种危急时刻,李爱国还有闲心喝茶。
李爱国没有回答她,一边控制大小闸,一边观察搪瓷缸子。
突然。
他看到搪瓷缸子的水面出现了倾斜的状况,茶水从缸子里溢了出来。
一把撂下非常!
这个举动非常突然和果断,以至于刘清泉他们压根没有反应过来,差点摔倒在地上。
黄婧紧紧抓住司机钢铁座上的钢管子才算是站稳了。
“师傅,水面不高,为什么要停车啊。”黄婧问道,现在外面雨下那么大,一旦停车可能引来很多麻烦。
刘清泉和老郑也都感觉到疑惑,只不过他们没有开口询问。
列车停稳后,李爱国这才松口气,擦擦额头上的汗水,点上一根烟,淡淡的抽了两口。
伴随着烟雾,吐出一句话。
“前面的路基被冲垮了。”
“师傅,你怎么知道”黄婧话说一半,连忙闭上了嘴巴。
那个搪瓷缸子里水面是倾斜的.这说明火车轨向一方严重倾斜。
原来师傅让她倒水是为了检测铁轨有没有出现问题。
穿上雨衣,冒着铺天盖地的大雨从火车头上爬下去,黄婧淌水走了一段距离,看着眼前的一幕后背泛起一股凉意。
只见前方铁轨下的路基在洪水的冲刷下已经中空了,铁轨的一侧悬挂在半空中。
而洪水的颜色浑浊,并且深度并不深,副司机就算是看到了洪水,也会以为列车能够平稳驶过。
黄婧扭头看看火车头后那十几列车厢。
要不是那个搪瓷缸子,这会这些列车车厢恐怕已经倾倒在洪水里了。
她心底冒出一句话,“要想成为火车司机,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此时,位于后车的白车长在列车突然停下后,也意识到了出了问题。
她一边叮嘱列车员们按照预定的方案维持车厢秩序和安抚乘客们。
一边派遣送水员来到火车头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