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夜雨过后的鸡鸣声将楚行叫醒。 恼火的陈二牛蹲在鸡窝旁,虎视眈眈的看着鸡窝里的老公鸡,恨不得将它掏出来,硬生生的给扭断了脖子。 潘兴已经练完功夫,赤着膀子看着瞪着一双牛眼的陈二牛,忍不住笑道:“二牛哥,你这是干啥?” 陈二牛恼火道:“不都是说雄鸡报晓吗?怎么这老乡家里的鸡,一宿叫三回?” 潘兴提着一通冷水,正在往身上泼,见陈二牛一头雾水,便在一旁解释道:“老人们都说,雄鸡唱三唱,花醒鸟忙梳妆,这公鸡一宿要起码叫三回,只是你平时不执勤,听的少罢了。” 陈二牛听了直摇头,不信道:“大王说,晋朝有个叫祖逖的好汉跟他的好友刘琨每天听到鸡叫就起来练剑,叫什么闻鸡起舞,这鸡要是一宿叫三回,这铁打的腰子,也禁不起这般起夜啊!” 潘兴看着一手拿着本《春秋》,一手扒拉着鸡毛的陈二牛,忍俊不禁的摇了摇头。 陈二牛将军啥都好,就是太爱学习了。 “你在这守着,我去见过大王,估摸着这个点,大王也该醒了。”潘兴穿戴好衣物,见楚行已经走出卧室,正在洗漱,便上前道:“大王,这些日子,总是有百姓送来牲畜,都说了不要,他们就剪了翅膀,我院子里扔,咱们新修的鸡窝,都养不下了。” 楚行所谓的生活,其实就是巡视地方。 如今的青州府已经拿下来了,但是具体青州府是什么个样子,楚行想要自己转一转,大体有个了解。 他可不想整日窝在府衙里,对于下面的情况一点都不知晓,让手底下人跟骗傻子一样糊弄。 大明的皇帝几乎就是过得这种日子,偶尔也有几个聪明的,想出去转转,要么死的不明不白,要么就是稀里糊涂的让人家俘虏,去国外留学。 所以大明的皇帝,在心底就产生了一种皇帝离开了京师,就不再是皇帝的想法。 不论春去秋来,就老老实实的窝在京城里,底下人说什么,他们也只能信什么。 楚行就没有这种顾虑,自己打下来的江山,手中的拳头比谁都硬,他想下去看看,谁也不敢说什么。 不过就是辛苦了亲兵队的这帮人,因为百姓们实在是太热情了。 救民军给百姓们带来了新生活,百姓们投桃报李,总是变着法的想见见大王,就算是见不到大王,也要送点百姓们心中昂贵的礼物。 有一次,楚行半夜里跟潘兴趴在老百姓房顶,想听听人家老百姓夜里都在讨论什么。 结果感动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因为借助瓦片缝隙的光线,楚行清清楚楚的看见,一个白发老妪,一边儿给窝在床尾的光棍儿子缝补着衣服,一边儿嘱咐道:“明天把老娘我那口薄棺卖了,换点白面,听说大王巡视快来咱们村了,到时候娘也露露手艺,请大王吃顿煎饼,对了,地窖里的葱还新鲜不?” 听到娘亲的话,男人瓮声瓮气的说道:“俺盯着呢,地窖的葱新鲜的紧。” “那就成,那就成,你得念着大王的好,要不是大王,你哪里来的地?先前攒棺材本,是咱家连快地都没有,为娘呀怕死了埋在荒山野岭连个栖身的地儿都没有。现在好了,自家有了地,怎么埋都城,也不用裹席子,直接沤肥,回头庄稼涨势估计还能好上几分。” “娘,大王仁善,也不缺您这顿煎饼,那是您攒了一辈子的寿材,还是留着吧。” “混账玩意,人家大王那么大的恩情,咱们老百姓虽然穷,但是得知道知恩图报,隔壁村的刘老太送了鸡,在大集上说话脖子都要仰上天了,我可不能落了后。” 楚行都有些后悔,这行踪就怎么暴漏了呢。想起了前些日子的事情,楚行有些感慨,忍不住问道:“可调查过当地的官府,是否有强行命令百姓奉承本王的行为?” 潘兴摇了摇头,“启禀大王,这都是百姓发自内心的想法,并没有人暗中要求。” 楚行点点头说道:“虽然个别百姓奸猾,偷个军粮,抢个军械啥的都敢干,但是大体上还是好人多,有些事,咱们不来下面多转转,也根本不知道。” 潘兴道:“确实如此,若不是与大王巡视各乡镇,如何知道百姓之疾苦,这还是咱们救民军行仁政,尽量不与民争利,想想之前明廷与地主、宗族欺压百姓之时,他们的日子该何其艰难啊!” 楚行道:“咱们不缺百姓这一只鸡,两只鸭的,以后每到一地,明令禁止,不许百姓给本王送礼,硬是要送的,记录在册,捐给当地的养济院和育婴堂。已经收下的,交给养鸡场吧,咱们其实也是缺鸡蛋给将士们补身体的。” “遵命。”潘兴转身离开。 楚行每到一地,都会检查当地的黄